那個時候她第一句說了什麼?她好像滿臉驚詫瞪大了眼睛看了他好半響,最後竟是什麼都沒說,受驚的小鳥一般轉身跑了;這清麗的影子就留在了他心裡。
憶起少年時的懵懂;和這女子陪他走過的路,讓他不自覺的軟和了些。
額爾瑾慢慢走近,她看了胤禛一會眼裡就含了淚水,蹲下請罪:“爺瘦了,是妾身的不是,還請爺原諒妾身的莽撞。”
他被皇阿瑪敲了幾板子,她趴在自己身上哭的驚天動地,他一面要安慰她一面還要顧著自己,她的心裡眼裡只看得到他。
胤禛低嘆了一聲伸手牽住了她的手:“手怎麼這麼涼,也不多穿一件,著涼了怎麼辦?”
額爾瑾心裡又酸又澀,眼淚滾滾的落了下來,這樣溫暖貼心的話他多久沒有說過了?
胤禛給她擦了擦眼淚,牽著她的手慢慢向回踱去:“那天也是爺不好,話說的有些重了。”
額爾瑾擦了擦眼淚輕聲道:“是妾身不懂事,爺遇上了這麼大的事情妾身也沒幫上什麼忙,到是勞累了殊蘭妹妹,爺看看給她賞些什麼東西好?她是咱們府上的功臣,妾身也是感激她的。”
提起殊蘭,胤禛的腳步頓了頓,鬆開握著額爾瑾的手替她理了理衣裳:“你看著給吧。”
額爾瑾覺得手裡空了,心裡也空落落的,她看了一眼胤禛,在他那雙幽深的眼睛裡什麼都看不到,她就越發覺得空蕩蕩的:“二阿哥身子不好,太醫剛走了,他喝了藥歇下了,怕是明天還是不能去上學,爺派個人去宮裡給師傅請個假吧。”
說起二阿哥,胤禛低嘆了一聲,這孩子什麼都挺好得,就是身子不大好。
進了正院額爾瑾侍候著胤禛換了衣裳,又上了熱茶讓他去寒氣,看著他在炕上閉目養神,自己坐在一旁試探的道:“那孩子身子一直不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還是要想想法子才好?”
“你可有什麼主意?”
額爾瑾順手拿起一邊的針線做著,漫不經心的道:“經常吃藥只怕身子也不會太好,太醫的意思還是要藥膳慢慢的補,只是藥膳又是個精細活,一時到也尋不到做的好的,妾身的意思是,爺也留個心,看哪個做的好請了家裡來專門來做,就是三阿哥的身子也可以跟著慢慢的補補。”
胤禛不自主的就想到了殊蘭,當時他說這個時候殊蘭說“那爺先在妾身身上扎幾個窟窿出出氣,省的以後讓別人糟踐”。
額爾瑾見胤禛不說話,笑著問他:“爺是個什麼意思?”
她還是這個樣子,看起來賢惠又大度什麼都沒有說,但什麼都說了,他順著她的話想到了殊蘭身上,他不信額爾瑾能不知道殊蘭擅長藥膳,他不信額爾瑾不知道李氏是什麼樣的人,真接了這件事情會是個什麼情形?
他的心漸漸又冷了起來,她還是這個樣子,裝著賢惠大度,無可挑剔。
她當時是怎麼說紅雲的?“她是妾身身邊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妾身也唯有以死謝罪,才不辜負爺的看重。”她撞的自己頭破血流他又心疼又難過,起身就在紅雲的肚子上踹了一腳,卻沒想到紅雲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怪不得紅雲一直喊著冤枉,三個月大的孩子就這樣流了。
她只要說一兩句話,在把自己撞個頭破血流,就讓他做了她希望的事情,所謂的撞見跟太子不乾不淨,這話都是額爾瑾和她的丫頭說的,旁人都不知,這樣的事情碰多了,他在細細的回想以往的事情,就覺得心涼到了底,他實在低估了額爾瑾。
他不把兩個孩子放在後院未嘗不是在防著額爾瑾。
他覺得難以言喻的疲憊,坐了起來。
額爾瑾笑著道:“爺怎麼起來了。”
胤禛深看了一眼額爾瑾,那幽深的鳳眼裡似乎依舊什麼都沒有,額爾瑾卻覺得手腳都冰涼了起來,強笑著道:“爺可是有什麼事要去做?”
他毫無波瀾的道:“爺去看看殊蘭。”
額爾瑾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胤禛沒讓人通報,剛剛進了院子就聽見裡面傳出的笑聲,殊蘭的笑聲不大,但他就是能分辨出,他聽著殊蘭的聲音,麵皮不自覺的鬆了下來,他抬腳要進屋子,腳底下竄出個東西他低頭一看,見著是隻粉皮的小香豬,拱著鼻子跑了出來,屋子裡亂哄哄的跟著跑出來幾個小丫頭,一見著是胤禛忙都請安,殊蘭也掀起了簾子福了福身子:“爺來啦。”又指揮幾個小丫頭:“快捉回來,剛剛給洗了,外面又下著雨,小心弄髒了。”
那小香豬也機靈,知道後面有人追繞著欄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