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通往裡屋的那扇門上。
“你身上怎麼一股濃烈的臭味?”竺風坦皺著眉頭問。
“在亂葬崗找了多半天,能不臭嗎?”朗戰似乎已經聞習慣了,並不覺得自己身上味道不好。這才想起,難怪剛剛在馬車上的時候,那個接他來此的人坐得那麼遠。
“到底還是去劫法場了,是吧?”站遠一點之後,問道。
“可還是被你給拖住了,去晚了。”繼續盯著裡屋的房門看。
“不想問我點什麼嗎?”
“不問。你差人帶我來,就是準備告訴我的。”氣定神閒地收回目光,盯著竺風坦看。
“好吧,你自己進去看看吧!”指了指那扇門。
朗戰微笑了一下,“我沒有高估你的善良。”然後,走到那扇門前,推門進入。
——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舒辣辣。
走近前去,仔細看了看。雖然她的身體並未有受傷的痕跡,然而臉色卻蒼白得嚇人,眼睛也始終是閉著的。
“辣辣!”他喊了一聲,卻並無回應。
心裡一沉,趕忙走出去問竺風坦。
“放心,沒有大礙,為了方便帶她出來,給她吃了點蒙汗藥。其實就算是不給她吃藥,她也快昏迷了”
“怎麼這麼說?不是已經定了刑罰了嗎?難道在裡面又受刑了?”
“那倒是沒有。主要是她七天沒有吃東西,只是偶爾喝一點水,能不昏迷嗎?”
“一定是牢裡的飯菜太髒了。我瞭解她的飲食習慣,再難吃的飯菜她都能填飽肚子,但只要是不衛生的飯菜,就算是再美味她也不會動一口的,更何況牢裡的飯菜哪裡會有美味的,一定都是餿的。”
“大概是如此吧。這就是這個女人不識時務的地方,總是很倔強,到頭來差點餓死。”竺風坦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心疼的成分佔得多一些。
“風坦兄,你是怎麼把她救出來的?”朗戰正色問道。
“其實很簡單,就是找了一個跟她身形和樣貌差不多的男囚李代桃僵,如此而已。”說得十分淡然,彷彿這件事輕而易舉就可以做成似的。
“既然你可以施救,當初為何不告訴我呢?你甚至連雨沐都沒有告訴。”
“不跟你們說,當然不是怕你們走漏風聲,而是怕你們跟著受牽連,畢竟她是皇上欽定的死囚。”
“可是你到底還是告訴了我,並且還讓我見了她”
“這不是怕你傷心之下再隨她而去嘛!”聽起來很像是玩笑,但又帶著幾許試探的意味。
“傷心倒是其次,我只是覺得對故人交代不過去。”
“哦?”挑起眉毛,很有興趣的樣子。
“與我有著淵源的一位故人,知道她失去了雙親之後,託我幫忙照顧,僅此而已。”朗戰把這個緣由說的有些模糊,但到底還是表明了意思。
“原來是這樣”
“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們有什麼吧?”忽然開門見山問了出來。
竺風坦不語,不知是不是無法回答。“風坦兄,朗某有一事相求!”朗戰忽然深施一禮,面色十分嚴肅。
竺風坦沒料到他會有此舉,趕忙扶起,“別拘禮,有什麼事只管說說看!”
“是這樣的,既然雨沐認為她已經被斬首,就請風坦兄不要將她被救一事告訴他。你知道的,一旦被他知曉此事,一定會再來糾纏辣辣,以他們二人的個性,又會惹出很多事情來。索性,就讓舒辣辣這個人在京師徹底消失吧!”
“原本我也沒打算將此事告訴雨沐。可現在的問題是,要把她送到哪兒去!”指了指裡屋。
朗戰沉吟了片刻,“‘金島’是絕對不能回了,那裡眼線太多,更何況她已經不適合再拋頭露面。”
“那就送她出京師吧!原本發生‘下毒事件’之前,我就打算把她帶出宮,直接差人送到南方去的。”
朗戰聽了,望著他,“風坦兄,她畢竟是一介女流,獨自一人生活實屬不易。如果風坦兄方便的話,就把她留在身邊吧。這樣,我也能放心許多”
竺風坦面露難色,“放在我身邊?這”
“當然,不能讓她再回‘踏梅軒’,索性就讓她留在風坦兄的寓所,平素打打雜、做做小事即可。”說罷,看著竺風坦的神色。
“可是,我的寓所裡都是去勢之人”
“正因為如此,我才放心讓她留在那裡。”朗戰脫口而出。說完就覺得不妥,因為竺風坦也是一個去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