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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有再出來。”

微微鬆了口氣,姬伐月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昨夜他酒醉亂性,但卻已記不得當時的情景,不知道那夜深人靜中的纏綿之聲是輕還是響,會不會飄到她的船艙裡幾番沉吟,終究仍覺難於啟齒。

“昨夜東風甚緊,聖女門窗緊閉恐怕還不勝其寒,教主酒醉之後又露宿一霄,最好熬些驅寒醒酒的藥喝了,再多歇息調養,免得宿醉受涼兩害侵身。”衛翔壓低了嗓音小聲道。

姬伐月回眸瞭然一笑:“好,聖女這裡你仍要多加看顧,不得有失。”

“是。”衛翔恭謹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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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深,蠅蟲已生,劉珩手臂上的傷口也因時氣愈暖而更加速了腐爛,引得一干蟲兒徘徊襲擾不休。

他輕嘆了一聲:雖然得到解藥保住了性命,但那人卻並不曾給他治癒傷口的藥粉,蛇毒雖解,但是傷口的潰爛卻是日漸嚴重。

那人是故意的!

可他首先擔心的卻並非自己,而是那個同樣受了傷的人兒。

努力回想了很久,確認分別之前那一晤楊柳風皓腕之上確實纏有包紮傷口的布條。

那人如此在意她,應該不會讓她承受這樣的折磨。

念及至此,劉珩竟然略帶欣慰地一笑,揮匕剔去一些腐肉,開始用布條一圈圈纏裹住傷口——現在的他,身邊剩餘的錢已連普通的傷藥都買不起了,好在天氣回暖,便將身上的外套拆了,扯成布條洗曬乾淨紮裹住傷口——無論如何,他還要趕路,就算毫無勝算,他也不會放棄追尋她的腳步。

風兒,生生死死,坎坷起伏,直到孤帆遠去的那一刻,我才忽然明白,你的生命中不願沒有我,就像我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一樣。因為,如果失去了對方,我們的生命就將不再完整,所以,無論面前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我們都不能停止向對方靠攏的腳步,生則同存,死則同共殞。

“珩去哪裡風兒就去哪裡。”

而我,只想去有風兒的地方。

心志固然可以堅若磐石,但血肉的身軀畢竟不會如石般無知無覺,短短的幾天裡,腐敗的傷口迅速擴散,纏多少圈布條也遮不住陣陣惡臭,又由於毒性已解,恢復知覺的手臂被難耐的痛與癢交相侵襲,日日夜夜折磨著劉珩的意志。

有幾次,痛癢難當地輾轉無寐,他幾乎忍不住要自斷手臂,但,每每眼前浮現出那溫溫相望的春水,終於失卻去了決絕的勇氣:且不說斷去一臂的自己是否還有能力與那人抗衡,就算可以,難道要她一輩子永遠面對這樣殘缺不全的自己?

黑夜,一如既往地籠罩大地,萬物欣欣,只有磨人的痛與癢在寂靜的黑暗裡無情摧殘著輾轉反側的人。

驟然,劉珩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身側的匕首。

“王爺無需緊張,在下受人之託前來送藥。”不高不低不粗不細,最普通最沒有特點的平緩男聲自黑暗中傳來。

一個黑衣男子靜靜出現在劉珩面前,身形、容貌都平凡到可以隨時淹沒在人海。偏是這樣一個人,卻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拳影。

“他為什麼不親自送來?”劉珩沒有起身,沒有鬆開握匕首的手,也沒有接他彎身遞過來的紙包,卻抬眸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是不是與這藥有關?”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隨即淺笑道:“在下原還覺得他擅離職守意氣用事,但而今看來,王爺如此重情重義,他能得此一問,無論如何都是值得了。”他隨即斂容接著道:“你放心,他性命無虞。”

劉珩緩緩坐起身,將黑衣人的手連同藥包一起推開,道:“這藥你拿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這些年來拳影一直忠心耿耿,從無半分動搖,現在之所以會糊塗行事,只是他一時過不去自己的心檻,無論如何請寬赦其罪,我不用這藥便是。”

第166章 第五十五章 幽情苦酒嬋娟恨(下)

“王爺多慮了,”那黑衣人笑道:“主上雖然偶有任性,但素來寬和待下,此次即使可能訓誡警告,卻斷不會施刑懲處,他只是取藥之時不慎受傷,如今需要調養恢復罷了,王爺若辭而不受,豈非要枉費一片赤誠?”他說著,已將紙包放到一旁,捻亮一個火褶插在地上,伸手去解劉珩臂上的布條。

“不必了,我自己來吧。”念及惡臭腐爛的傷口,劉珩忙抬手阻止道。

“王爺單手不便,還是由在下代勞吧,”黑衣人含笑堅持道。

這藥如此得來不易,自己又確實多有不便,故而,劉珩也沒有再讓,任由那黑衣人替自己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