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一股強大的純陽內力便湧動呼應,自己的內息反倒不由自主地被帶動著潺潺流轉,通經過絡毫無阻滯,顯然這人外傷雖嚴重,但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內傷。
如此行功一周天,那純陽內力方才放過她的內力重回丹田。
白夜微微疲倦地收掌舒氣,心頭的擔憂卻是稍減——雖然並未能夠逼出蠶毒,但這人所修的內功乃是純陽之氣,而且功力竟然如此深厚,應該可以勉強對抗那陰寒之毒。
而此刻,彷彿是要印證她心頭所想,那人的氣色似乎好轉了許多,只是,雙唇又開始幹得起皮,白夜便重新蘸了溫水再替他濡唇。
她本沒有什麼經驗,不過是想到了什麼便做什麼,這一天就在如此的忙亂中悄然而過。
不知是她歪打正著,還是他吉人天相,傍晚的時候,那個人的呼吸竟然漸漸平穩起來,有一刻,似是感受到絹帕上的溫溼,失血的雙唇竟然輕微地蠕動了兩下。
這樣的進展居然令白夜雀躍不已,一直壓在心頭的罪惡感消減了不少,耐心地蘸取更多的溫水來喂他。
入夜的時候,再餵了一顆絳露追魂丹,她才放下心來。
這一夜,因為唯一的床榻被佔據,白夜只能和衣斜靠在牆角,如此的不適自然更難成寐,輾轉了良久,直至夜闌幽深,才倦極地朦朧欲睡。
正是將眠未眠之際,忽聽床上那人呼吸陡然艱難急促,挑燈看去,卻見他臉色忽青忽白,雙唇自慘白至微紫,渾身微微顫慄扭曲,似是不勝痛苦。
白夜忙去摸他的雙手,果然已是冰寒僵硬,這樣的情形她最熟悉不過——每每催動冰蠶蠱,被施者便會經歷這如墜冰窟的痛苦折磨。
看來這冰蠶之毒已非他內力所能抗衡,想著,她微急地伸掌抵向他的膻中欲助其一臂之力,不料,那股純陽真氣正在全力相抗之中,驟遇外力自然而然地抵擋反撲。
白夜感覺到強勢襲來的一瞬,連忙撤掌相避,仍舊被迫退了三步,看向那人的眸色中不覺又驚又急——驚異於他內力的雄厚,憂急於他處境的兇險——既然如此強大的內力都不能剋制寒毒,自己這點微薄真氣即使加入相助也不可能力挽狂瀾。
怎麼辦?
如果是冰蠶蠱,她倒可以施驅寒咒令蠶蠱收回陰毒,可是他此刻卻又並未中蠱
中蠱!
白夜驀然間靈光一現:他雖然沒有中蠱,但是自己豈非可以現在下蠱,然後再令蠶蠱吸收寒毒,待到蠶毒吸盡再替他解咒便是。
不及細想,白夜已是摸出裝冰蠶蠱的小紗囊,箭步上前施蠱——他的臉色已經轉為灰白,再遲疑片刻,只怕任何方法都沒有機會嘗試了。
捏訣成咒,白夜強抑著心頭的慌亂,一邊用心催蠱收毒,一邊焦切地注意著那人的神色變化——自痛苦的掙扎喘息漸趨平穩舒緩,他終於漸漸安靜下來,緊擰的雙眉也微微放鬆開了。
果然有效!
白夜長舒了一口氣,仍舊不停地念咒收毒,渾然忘了自己本是該盼他早早死去才好動身上路的
第120章 第四十章 侍藥療傷情意殊(中)
紗帳低挽,藥香幽淺,素淡蒼白的人兒靜靜地沉睡在榻。
驀然,一道寒光自窗外無聲地迅疾而入,直取伊人玉頸。
“叮”地一聲輕越之音,一支玉笛已阻住了犀利的劍鋒。
楚殺停身抬眸:紅衣如酒,琥珀色的瞳中蘊著薄怒。
“一個弱女子也值得你親自動手?”語聲微寒,手中的湯藥卻涓滴未灑,姬伐月小心地將藥碗放到榻畔的几子上,另一隻手中的玉笛卻是抵住劍尖分毫不讓。
“我收了玉司的定錢。”楚殺語氣生硬地道。
姬伐月挑眉道:“人你已經交過了,銀貨兩訖各不相欠,沒有看管好是她們自己的問題,你犯不著再插手。”
“第一次果然也是你。”
“不管是誰,都與大風堂無關。” 姬伐月撇首道。
“這次她們要的是她的命。”楚殺沉聲道。
“笑話,難道你把她們給的銀子丟了她們也會再付一次錢麼?你第一天做買賣?還是見了女人就丟了魂?”
“這是第二筆買賣。”
姬伐月輕哼冷笑道:“就真的窮到這種地步?明知道那都是些什麼貨色還要一再接她們的買賣,是家裡揭不開鍋,還是有多少兒孫祖宗等著你供養?”
楚殺臉色鐵青,半晌,才冷冷地道:“你每年坐收五成利,當然不用發愁生計,我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