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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一看,那四隻大豹不知何時跑來同榻,分臥身側,恰好將四虎身子圍在中間。見人一醒轉,跟著立起,各張大口,昂頭哈了哈氣,伸了伸懶腰,慢騰騰走將出去。彷彿是怕人受凍,特為送暖而來。

四虎連忙起身出外一看,仙人仍然未回。坐談了一會,覺著無聊,又去榻上臥倒,閉目留心,試驗那豹還來陪臥與否。等了好一大會,一隻也未走進。石榻冰涼,身上反覺寒冷起來,只得坐起,覺出室中氣候也沒先前溫暖,凍得身上直抖。作法自斃,正在說起好笑,忽然一道光華在洞外一閃,跟著眼前一亮,現出一人,正是塗雷,神態頗現張皇,開口便問:“我師父回來未有?”四虎剛答了聲:“真人自從小仙走後,便即他出,至今未見歸來。”塗雷聞言,微一尋思,又忙跑向外面,走至上人適坐之處尋視。

四虎站在門口,見他從座旁石案上拾起一張紙條,面上便現了喜色。轉向四虎道:“此時深夜,洞中夜寒甚重,你們如冷,我喚豹兒們陪你們同暖便了。”接著長嘯了一聲,四隻大豹齊從外面跑進。塗雷向著四豹道:“夜來天氣太涼,他四人新來,禁不起凍,你們陪他們暖和一夜吧。只不許動我的東西,須要聽話,不可嚇人。我還要回原地去找我師父呢。”說罷,竟不容四虎答話,身子一縱,一道光華往外飛去。四虎忙喊:“小仙留步。”人已無蹤,那四豹卻往室內走來。

四虎雖然覺冷,似這樣向野獸懷中取暖,未免不好意思。已然睡了一整天,估量相隔天明不過兩三個時辰,怎麼也能耐過,見四豹又來銜扯衣服,似要扯往榻上同臥,只得說道:“小仙雖是好意,我等已然睡足,不想睡了,請你們自便吧。”四豹好似只知主人之命,奉行惟謹,決無商量餘地,依舊強扯不休。四虎方在為難,四豹忽然昂首側耳向外諦聽,好似有甚動靜神氣,倏地舍了四虎,齊往外面跑去。四虎看出有異,跟到外室,四豹似已跑出洞去。靜心向外一聽,漸聞四豹嗥叫撲逐之聲甚厲,彷彿與什麼猛獸在外惡鬥。先因手無兵刃,鑑於前失,還不敢冒昧走出。嗣聽豹聲逐漸急促,中雜怪叫之聲,內中有兩豹似已受傷,不禁激動義憤。暗忖:“自受仙人救命之恩,如今他師徒因事他出,守洞的豹為惡獸所傷,怎可置之而不理?看四豹跑出神情,分明有惡獸來此侵犯,才行奔出抵禦。如不助它們除害,那東西傷了四豹,仍必跑進洞來,要糟仍然是糟,轉不如此時出洞相助,力量還要大些。”偏生兵刃不在身旁,四虎一摸腰問,所藏臨危應用的暗器無敵流星,又在與紋身族人扎端公對敵時使用殆盡。搜遍腰囊,一共搜出六粒。放彈機筒早在中毒昏倒時遺失,洞中休說沒有器械,就有也不敢妄用。慰情聊勝於無,只得分取了六粒彈丸,各人在灶旁拾起一根較粗一點的柴枝,往洞外跑去。

外層也是一個石洞,沒有裡洞大而爽亮。盡前是一甬路,盡頭洞口有兩扇石門,再走出去便是洞外,全洞位置在一個平崖之上。耳聽四豹嘯聲淒厲,似在崖下樹林之內。

躡足潛蹤走到崖邊,往下一看,四隻大豹與一條大蟒正在林中惡鬥。斜月照林,看得逼真。那蟒遍體紅鱗,閃閃生光,口裡不住噴那火焰。身盤樹上,中腰半截纏住一人,細看身量,頗與虎王相似。蟒的頭尾俱露出在外,各長兩三丈,粗約徑尺,通體總有十丈長短。血口開張,紅信吞吐,磷磷若電,屢屢作勢去咬虎王咽喉,卻咬不上,好似被什麼東西隔住神氣。四隻大豹又不住躥前撲後,瘋了一般,拼命朝蟒狂咬,此起彼落,毫無休歇。內中兩隻較小的豹似已受傷。蟒尾也似被豹爪抓傷。激得那蟒頭尾亂擺,身子一拱一拱地用力,意似想將虎王勒死,附近林木被長尾打斷了好幾根。虎王連手都被惡蟒束住,也不叫喊,也沒見怎撐拒,也不曾死。

四虎見狀大驚,暗忖:“這般惡蟒倒也少見,無怪四豹敵它不過。虎王具有伏獸本領,每值出遊,必帶黑虎、金猱隨行,有時還帶著大隊豹群。所養猛獸多半通靈,無論相隔多遠,一呼即至。怎今晚會一人到此?為蟒所困,又不呼喚虎。猱來援?好生不解。

他與清波上人師徒交厚,妖狐又曾說要尋他為仇,想因妖狐所迫,來尋上人師徒求救,行抵崖前,遇見惡蟒。豹在洞中聽出動靜,見是主人好友,故爾在此死拼,絆住那蟒,不使傷他。一個畜生尚知同仇禦敵,何況我等身受仙人活命之恩。蟒固厲害,既然遇上,哪有不管之理?”

四虎互一商量,這般大蟒,手中柴枝已是無用,而那六粒毒藥彈丸,也只能傷它要害,不能致命,偏生放彈機筒不在手內。林雖不深,由崖上打下去,也有十好幾丈遠近,彈丸無多,幾下若打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