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大,妖狐決不敢加侵害。”於是變計,藉著靈姑回山之便,教黑虎傳語二猱,將靈姑與王氏夫妻父子分作兩撥:一撥騎豹先回建業村;王子卻裝作虎王,與靈姑前往妖穴附近誘敵出鬥。自己埋伏在彼,等妖狐一出面,看出虎王不是仇敵的真身,決不下手傷害,自己卻可藉以成功。
主意雖想得不差,無奈妖狐一世苦修,早學會一身邪法,比起米海客勝強十倍,飛刀雖利,不能傷她。才一照面,先用法術,連人帶猿、虎、二猱一齊困住,當時本要傷害。一則看出仇人不是真身,又俱是有夙根的少年男女)妖狐尚無為惡之心,甚是躊躇;二則顛仙飛刀畢竟不凡,妖狐雖會玄功變化,不為所傷,要想近前取敵,卻也費事。相持了一會,想道:“虎王雖然不在,這一猿一虎卻是起禍根苗,如沒有它們,何致有前生之事?先除猿、虎,正好去掉仇人羽翼,怎能放過?”又明白敵人用的是移花接木之計,越想越恨,必欲得而甘心,只還不願傷害那兩個少年男女。
這一下警告不要緊,白猿更是狡檜,因身藏仙劍,深明用法,比顛仙飛刀還要指揮如意,一上場就留了一下後手,僅把顛仙玉匣飛刀取出施為。見妖霧隨滅隨生,妖狐始終不曾現形,只管相持下去,料定妖狐必有拿手。便故作驚惶之狀,暗中早在準備。一聽妖狐發聲似在近側,立時打好主意,手向腰間皮囊內握住那口仙劍,暗俟運用;另一手故意一指空中飛劍,那道劍光如太白經天,銀電流空,直朝妖狐發聲之處飛去。妖狐也料有此著,話一說完,早運玄功,避過一旁。一見銀光遠射,估量回救無及,正中心意,暗施妖法,飛近猿、虎身側,正要放起一團邪氣暗下毒手。白猿何等機警,早已料她必要乘隙而入,一聽身側微聲颯然,長嘯一聲,手揚處,一道數十丈長的朱虹倏地從囊內飛起。近側妖煙邪霧,立似烈火融雪一般,四外飛散,照得人滿面通紅,勢甚驚人。
饒是妖狐變化遁逃神速,依舊受了點微傷,才慌不迭地化身逃走。
靈姑先聽妖狐之言,料是妖人怪物之類,少年氣盛,那肯服輸,口中大罵妖狐,心裡也想用毒弩朝那發聲之處射去。正在一手舞劍防身,一手按定弩簧待發,猛見白猿身畔又飛起一道紅光,虹飛電舞中,似瞥見一團濃煙裹著一條黑影飛向身側,幾乎沒被紅光掃著。靈姑心靈,料是妖物,更不怠慢,挽弩便發。妖狐也真晦氣,正在逃避,白猿又把空中銀光招回,兩下夾攻。妖狐見不是路,兩邊要躲,見靈姑身側這一面略有空隙可躲,以為一個凡人女孩,還敢怎樣,匆促中毫無防備。不料靈姑眼尖,一下看破,接著就是一排弩箭。饒是妖狐飛遁得快,仍被射中了兩枝,箭頭上又蓄有奇毒,雖不致喪命,當時卻也痛癢難禁。不由暴怒,激發了兇殘之性。一面運用玄功變化,遁過一旁,將身隱起,取了兩粒丹藥敷好傷處;一面施展妖法,將多年苦煉成的內丹噴向空中,去攝取仇敵的魂魄。這裡靈姑放完了一排弩箭,見黑影業已帶著煙霧破空逃去,對面白猿卻指揮著一紅一銀兩道光華,倏忽穿擲,驅散煙霧,神光離合閃耀之間,近身邪氣晃眼都盡。坐下豹王好似阻礙己去,更無畏怯,不等人招呼,便縱了過去,會合在一起。
這時人和猿、虎、二猱見妖霧散得甚快,沒有先前艱難,哪知妖狐已下毒手,另有施為;俱以為雙劍聯壁之功,好生欣喜。又料妖狐已逃,正互相問答歡躍,比著手勢,準備往回走。靈姑抬頭望見遠近沒被劍光掃到的妖氛邪霧,似雨前浮雲,疾如奔馬,四外散去。便向白猿道:“妖怪逃了,不用再費事,快收法寶,我們走吧。”話才說完,忽見白猿神色頓變,也沒答理靈姑,一聲長嘯,手指處,先放出的那道銀光又如匹煉橫空,往前面高崖頂上飛去。
靈姑隨定光華所去之處一看,這時煙霧乍消,早上晨光業已明亮,遠近景色逐漸顯露。曉色微蒙中,只見前面崖頂上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道姑,用手指著自己這面,跳躍比劃,飄然如風,動作甚是迅疾,銀光閃處,一瞥即逝,不知去向。同時崖頂上飛起一團晶光熒熒的東西,光並不強,芒彩卻極流動。初飛起時和水晶相似,轉瞬變成銀色,如飛星般直上中天,大隻如拳,一任銀光上下追逐,只是掃它不著,再看白猿,已是滿臉惶急,口裡嘯聲不已。豹王、二猱也挨近黑虎身側,人獸緊靠做一堆。白猿一手指定銀光去追逐那團晶球,一手把短劍舞動起數十丈長的紅光,在虎、豹前跳躍如飛,意似防衛。
靈姑見那晶球只在高空避著銀光流去,黑衣道姑二次又復逃遁,天色漸已清明,看不出一絲敗狀,白猿反倒比前還要惶急,好生不解。正要詢問,忽聽當頂嗖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