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洞奴,看它引向何處。洞奴似知紀異曉悟,竟口扯住他的衣角,往那在平常視為禁地的石柱後面跑去。
到了一看,石柱後空空的,並無一物。只見石地平潔,繪有一個三尺大小的四方細紋,圭角整齊,中間還有不少符篆。正猜不出是何用意,心中奇怪,那外面的嘯聲已越來越近,相隔洞頂不遠。夜靜荒山,空谷迴音,更覺淒厲非常,令人聽了心悸。洞奴神態頓現惶急,突然人立起來,用兩隻前爪扳著紀異肩頭,意思似要他蹲伏下來。
紀異覺出洞奴這一推力量絕大。剛依它蹲下身於,洞奴又拿口去拱他的劍柄。紀異又把劍拔了出來,洞奴才朝著他將頭連點,做出歡躍之狀。紀異越看越愛,便伸出左手撫摸了兩下。洞奴側耳聽了聽,猛地朝柱外躍去,其疾若箭,一躍數十丈,已達洞口,虎伏在一根石筍後面,睜著一雙寒光炯炯的眼睛註定洞口,大有待敵而動神氣。這時紀異已猜透洞奴心意,是要自己埋伏柱後,助它禦敵。便右手緊握劍柄,屏氣凝神,靜以觀變。
待了不大一會,洞外嘯聲忽止。紀異耳聰,本異常人,漸漸聽得洞頂石崖上有極輕微的獸足扒動石土之聲。轉眼工夫,便從洞頂小穴中射下四點比豆略大的碧光,滿洞閃射。再看洞奴,周身銀毛根根直豎,小雪獅於也似,業已掉轉身來。接著便見洞頂一團黑影飛墜,石地上輕輕一響,落下一個怪物。那東西生得通體漆黑,烏光滑亮,項生雙頭,形如野豬,大有二尺。長鬃披拂中隱現著兩隻碧眼,時睜時閉,閃動不停。四隻赤紅如血的撩牙露在翻唇之外,又長又銳,看去甚是犀利。前面生著四條精瘦如鐵的怪腳,並排立著,爪似鋼鉤,平鋪地上。後腿卻只兩條,形如牛蹄。長尾倒豎,尾尖亂毛如球。
身子前高後矮,從頭到尾約有九尺長短,卻不甚高,形態獰惡已極。一落地,引頸四下略微聞嗅了兩下,先朝二女身前那面法牌縱去。
紀異恐傷二女,剛待出去給它一劍,那怪物前面四隻鋼爪還未抓到牌上,已似被甚東西撞了一下,跌落地下。二次又待作勢欲起,洞奴早從石筍後躥出,喉間丁零零響了一下,徑乘怪物將起未起之際,從斜刺裡飛將過去,兩隻鋼爪抓向怪物的怪眼,緊接著便是一口毒氣噴向怪物臉上。等到怪物舉起四爪來抓,洞奴業已縱出老遠,回過身來蹲伏地上,喉間丁零零響個不已。那怪物出其不意,突受侵襲,四隻怪眼竟被洞奴一邊抓瞎了一隻,自是十分暴怒。也將身對著洞奴蹲伏下來,那一條又細又長的尾巴尖上的亂毛如刺猖一般,針也似豎將起來。兩下里相持只一晃眼之間,猛地同時飛起。洞奴好似有些怕那怪物,身子始終沒有暴長,眼看兩下里懸空縱起,就要撲到一處,洞奴竟不敢和它相撞,忽往側面飛去。那怪物好似預知它要逃避,連頭也不回,只將長尾一擺。洞奴飛縱何等神速,竟會著了一下,立時雪白的細毛上便是一片鮮紅。
紀異看出洞奴為怪物尾上硬毛所傷,勃然大怒,不問三七二十一,一按手中寶劍,便往柱外縱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紀異將出未出之際,洞奴、怪物也俱落地回身,又和頭一次一樣,對面蹲伏。怪物正在頸項伸縮之際,作勢欲起。紀異眼尖,適才怪物縱起時,已覺它頸子長而異樣,因是側面,沒有看真。這次正當怪物前面,猛然一眼看到怪物那麼大兩顆怪頭,頸上竟和螺旋相似,在項上盤做一團,僅有兩寸多粗細。剛覺奇怪,身已縱出。同時怪物和洞奴也是雙雙縱起。那石柱施有禁法,無論人物,一到柱後,身便隱住。
那怪物雖是兇猛通靈,因和洞奴有天然生克關係,同是兩間奇戾之氣所鍾,雙方相遇,不是我死,便是你亡,比遇見什麼大仇敵還要厲害。洞奴原敵它不過,只因相隨高人門下修煉多年,本身戾煞之氣化去不少,越發靈異機警。預先埋伏隱僻之處,出其不意,將怪物兩雙怪眼抓瞎了一對,僥倖得了便宜。可是腿股上也著了一下重的。這一來,雙方仇恨更深。洞奴知道,再用暗算去傷怪物,已是不能;而且怪物主人就要尋來,事機緊迫。這次縱起,本是虛勢,拼著再挨一次,引它人伏,好由紀異相助除它。恰好紀異正當其時飛縱出來。怪物生性兇暴殘忍,出世以來,不知傷過多少生物,從未遇見過對頭。不想今日吃了這般大虧,萬分憤怒之餘,算計洞奴怕它身後長尾,睜著兩隻倖免於瞎的怪眼,正覷定仇敵動靜,以便打去。不想洞奴身剛縱起,忽往後一仰,竟然翻身倒落下去。怪物急怒攻心,只顧拼命尋仇,猛然怪嘯一聲,四隻前爪朝前一撲,一個用力太過,竟連忌諱也都忘記,兩顆怪頭不知不覺朝前一伸,螺旋般的長頸突起尺許,把要害所在顯露出來。湊巧紀異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