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能飛。兩隻碧綠眼睛大如海碗。
足如人手,一前兩後,可以人立而走,在汙泥中上下游行,甚是迅速。額上兩個兩寸粗細、三丈長短的軟角,滿生鉤刺。闊口連腮,銳齒密排,神態甚是兇猛。這東西終年在汙泥中棲息飲食,不見天日。
花奇下去時,因為壑底幽暗,那根陰沉竹雖然不會沉陷泥中,畢竟事隔多年,深泥汙穢,不易看見。先用兩粒靈丹塞著鼻孔,以御壑底穢惡之氣。再取一面古銅鏡照著飛下,準備一到,拾了竹就上來。誰知那三足怪贍常年無事,性好嬉弄。陰沉竹落下去不久,便被它得了去,日日用前足拿著舞弄,片刻不離。那竹經它這多年的精氣浸潤,益發加了功用。怪贍頗通靈性,也知此竹是個寶物,日子一久,愛如性命。這日怪贍正拿著竹,將身浸入汙泥中假寐,只雙角露出在上面。花奇下去四處一找,鏡光照處,一眼看到那竹植立前面汙泥之中,比起以前還要光澤得多,只是相隔原處已然甚遠。當時不假思索,上前便要拔取。手剛挨近,忽然嗖嗖連聲,那竹似活的一般,倏地往前彎彎曲曲地遊走開去。心中好生奇怪,暗忖:“這東西年深日久,莫非成了精麼?”正待趕上前去,竹的四旁忽又泥波高湧,竹往上升。接著竹底兩點斗大碧光一閃,還未看清是什麼東西,兩條黑影已是一高一低,當頭打到。
花奇猝不及防,大吃一驚。忙縱遁光飛避,叭叭連聲,那黑影已打在汙泥之上,帶起無數泥點,飛舞如雨。那兩點綠光行動真快,花奇這裡剛一避過,它那裡已追將過來,二次又是兩條鞭影打到。花奇還以為陰沉竹成了精怪,只想收它回去,不想用飛劍將它斬斷。及至二次避過長鞭,才看出那長鞭便是怪物額上的軟角,陰沉竹卻在怪物手裡。
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大喝一聲,飛劍迎上前去。那三足贍竟然不畏,見劍光飛到,頭搖處,先將軟角縮回,睜定那一雙怪眼,發出斗大的碧光,註定當頭劍光,瞬也不瞬。
那飛劍眼看飛到怪贍頭上,竟吃它目光阻住,不往下落。花奇才知並非易與,算計生在這種汙穢陰溼之所的怪物,其毒必重,不得不加一分小心。正想另取別的寶物,那怪物目光想是抵敵劍光不過,倏地身子往下一沉,沒入深泥之中。花奇收回劍光一看,哪裡還有蹤跡。急得連聲喝叱,拿著鏡光四面尋照,無計可施。
過了好一會,才見遠遠泥面略略往上墳起,露出尺許竹尖。花奇這次有了準備,滿想飛身上去,先把竹搶到了手,再打除怪主意。身子剛一近前,泥波蜿蜒,一陣亂動,怪物又竄向老遠,現身出來,猛朝花奇穿到,揮鞭便打。花奇劍光飛起,怪物仍和上次一樣收回軟角,用那一雙怪眼抵禦,鬥不多時,又復潛入泥裡。花奇在自焦急,奈何它不得。總算怪贍並不知道敵人厲害,毫無躲藏之念,稍一歇息,便即出現。兩三次過去,洞奴已聽出有警,首先跑出。
畢真真見花奇去了好一會沒有動靜,早疑有變。這一來,越發不放心,連忙跟蹤同下。一到便看出怪贍內丹藏在目中,定是兩粒寶珠,哪肯放手,二人一齊上前夾攻。那怪蟾在劫難逃,始終不知隱藏起來,只管東馳西逐。真真恐它潛入深泥之內,不好誅除,故意使洞奴上前引逗,惹它發怒;暗中施展禁法,將那片泥沼化為堅石,使它無法遁走。
這才施展辣手,先命花奇飛劍分去它的目光,再乘它全神貫注之際,飛劍、雷火同時施為。怪贍怎能禁受,劍光落處,腰斬成了兩截。
二女先取了陰沉竹,再去取那兩粒眼珠時。卻非易事,又恐將珠弄毀。只得命洞奴用兩隻鋼爪抓開怪贍眼皮,真真用寶劍順著眶上筋脈細紋慢割,費了好些手,才將兩粒目珠取了出來。兩粒都鵝卵大小,碧光熒熒,照得壑底通明,入眼皆青,二女大喜。正要飛身上去,忽見洞奴口中連叫,兩隻前爪抱定贍頭亂抓,知有原故。用劍劈開額骨一看,腦海裡還藏有一粒長圓形的紅珠,只是光華稍遜。無心中連得奇珍,自是高興。二女還覺因為取珠,上來晚了,致被妖人逃走,有些可惜。卻沒料到那粒紅珠,日後關係著真真的成敗不小。此是後話不提。
由此二女便在紀異家中暫住,月餘無話。二女閒來無事,便和紀異帶了洞奴、銀燕遍山閒遊,始終也未發現妖人蹤跡。這日二女和紀異又往附近閒遊。花奇笑道:“這座山,哪裡我們沒有踏遍,有甚意思?日前紀爺爺談起這裡地氣溫和,不常見雪,就是下雪,也隨下隨化。聽說雪山景緻甚好,早就想去看看。今日左右無事,又逢單日,我們何不帶了紀弟,往雪山頂上走走?那裡黃羊、雪雞等異味甚多,我已多年不曾到嘴,就便捉些回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