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們尋來,不必再打聽路了。”說罷,曝口一聲長嘯,將臂往腰間一叉,雙燕翩然而下,飛集在紀異雙臂之上,不住拿頭在紀異臉上挨擦,口中低嗚不已,神態甚是親密。吳玖、映雪也相繼出來,見了雙燕,讚不絕口。
映雪更是歡喜異常,便問紀異道:“這兩個燕兒,是你喂熟的麼?怎的這般馴善?”
紀異沒好氣答道:“這有什麼稀罕,我家裡多著呢。”映雪喜道:“這燕兒真是可愛。
你既有很多,如肯送我兩隻,包管有你的好處,你可願麼?”紀光知那些銀燕善知人意,最聽紀異的話,見紀異詞色不願,忙插話說:“姑娘如喜此烏,我回家之後,命小孫挑取兩隻神駿一點的,送上就是。”吳玖攔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此烏心靈,善於擇主,你使它離群索居,豈所甘願?老先生雖然盛意,還以壁謝為是。”映雪忿道:“我正因此鳥靈慧,能知擇主,我才心愛索討,你當我是要強逼它來此麼?臥前峨眉門人弟子,有好幾位俱養有仙禽靈獸,聽師父說,異日青城姜師伯門下十九弟子當中,也有兩位養有這類仙禽神虎的。我們養兩隻,打什麼緊?”紀光勸道:“二位姑娘不必爭論。此鳥寒舍養有甚多,得蒙留養仙山,正是它的緣分,決無不願之理。只借這兩隻略大一點,小孫豢養時久,又是燕群之首,和愚祖孫出力不少,不便相贈。往日小孫出門,燕群千百相隨,飛滿空中。偏巧昨日風雨中失散,今日以不曾尋來,否則當時便可相奉。愚祖孫暫且告別回去,明早先著小孫將兩隻燕兒送來。等到今師回山,再同小孫齋戒沐浴,前來拜望吧。”
紀異素來孝順,見紀光如此說,不便再說違抗的話。暗忖:“這些燕兒,我與它們情同骨肉,愛如性命,便是我叫它們在此,也未必能夠,何況我還恨你。現在祖父之命不能違抗,到了明日,我送燕兒來時,卻暗中囑咐,叫它們一落此女之手,便即飛回,看你有什法想。那時我再拿話激她,看她本領如何。如是不行,我念在今日吃了她一頓,她又是個女流之輩,好男不和女鬥,也不傷她,只羞辱這丫頭幾句,出出今天小看我的悶氣。”
紀異只管胡思亂想,紀光已向二女辭謝起程。當下祖孫二人便照著二女所指說的途徑走去。繞了老遠,走了不少險道,好容易才尋著歸路。經這一整夜的驚恐勞頓,風雨飢寒,總算還未生病。及至到了湖邊,紀異連聲長嘯,只是雙燕在空中飛鳴應和,不見燕群來迎,以為是昨晚被雷雨所傷,狂風吹散。雙燕鳴聲又不甚哀楚,好生不解。紀光想起二女之言,卻料是昨晚受了妖人之害。心中雖是痛借,因為是乃孫最愛之物,恐他憂急,也沒說破。匆匆過湖,到了沙洲之上,船一攏岸,紀異先往燕棲的樹林之中奔去。
抬頭一看,那千百銀燕俱是好好地棲息在樹上,瞑目縮頸而眠。仔細一點數目,並不短少,只是不飛不鳴罷了,這才放了心。罵這些燕兒道:“這般嬌嫩,昨夜稍微受了點風吹雨打,便沒精打采的裝死,我給你們拿鹽去,看是吃與不吃?”如在往日,紀異每早起床出院,一說拿鹽,群燕定要紛紛飛嗚翔集,取悅主人。這時紀異罵了兩句,竟都頭也未抬,只把兩隻眼睛眨了兩下,重又閉上。紀異看出不妙,忙朝外喊道:“外祖快來,這些燕兒全都病了,快想法醫它們吧。”
說時,紀光也已走到,先見滿樹銀羽,群燕俱在,暗喜所料不中。及聽紀異這等說法,心裡一驚。猛一眼又看到屋外一角,有好幾面黑旗上畫著白骨骷髏和符咒一般的字樣,散置地上,有的折斷,有的燒焦,不是原有之物,情知有變,不暇答言,忙往屋中跑去,進門便見一個長才七八寸,周身血跡,滿畫符篆的泥人,頭已粉碎,連同兩半截素帛散在門旁桌上。破臺下面壓著一張紙條。紀光取到手中一看,大意說:留紙人往日經過此地,見湖心沙洲竹屋幽林,知非俗土。昨晚迅雷風雨,山頭閒眺,偶見妖氣飛過,後隨千百銀燕。恐妖人多害靈禽,便即跟蹤追來,才知妖人下落之處正是此地。想是與屋主有仇,一到便用極惡毒妖法,想將主人全數置於死地,恰值燕群趕回,見有外人侵犯,由兩個為首的銀燕率領,與妖人拼命惡鬥,因為來勢猛烈,千百成群,妖人先時驟不及防,頗為吃虧。後來妖人激怒,咬破舌尖,行使妖法。除為首兩燕見機逃去外,其餘銀燕俱被打傷甚重,妖人正要拘役群燕生靈,以備回山祭煉魔法之際,留紙人正好趕到,破了妖人邪法,將他逐走。只惜緩了一步,千百隻銀燕中了妖法,業已堪堪待死。
見為首雙燕不住哀鳴求救,因此動了惻隱,取出靈藥,逐個解救醫喂,直到天明,方始畢事,將群燕一一救轉。只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