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隨便舞動。便溫言撫慰它道:“你因救主情殷,幾乎中毒廢命,幸遇我在此,得保殘生。山野蠻荒,毒物甚多,你生長此間當能辨識。你此時爪臂的毒俱已消盡,至多十日八日便可復原如初,以後須要留神些。”連連彷彿解得人言,不住叩首點頭。康康原蹲伏在側,也跟著上前,跪叫了幾聲,才行走開。
呂偉把話說完,正打手勢吩咐康康站立,一眼望見連連走向放藥具的山石前,伸爪便取。呂偉恐它無知,拔了瓶塞,灑了靈藥,忙和靈姑趕過去時,康康業已拾起一物,回身走來,口中呵呵直叫。呂偉一看,正是適才用的鑷子。那血絲附在上面,和蚯蚓一般,還是顫動不休,業已繞成好幾周,纏得緊緊的。呂偉當時因為連連五根指骨上都附有這種血絲重毒,匆匆沒法清洗消毒,一共用了五把鑷子,才算挑盡,隨手放在山石上面,徑去歇息問話,不想這東西活性猶存。先想把它燒化成灰,以免人土成蟲為害。後一想:“天生毒物,俱有妙用。蛇毒本就奇重,再受這靈獸全身精血一凝鍊,簡直同活的一樣,異日如有用得著的機緣,靈效必然更大。康康特地趕來提醒,必有原因。”呂偉想到這裡,一找身旁革囊,恰巧有一個以前裝放毒藥的空瓶。便取將出來,削了一根細木籤,搭在那血絲的頭上,順著它那彎曲之性,如繞線般繞成一卷,放入瓶中。再齊繞處切斷,將瓶口塞緊,放入囊內。再看那五把鑷子,不但血絲纏繞之處變成烏紫色,便是自己捏著鑷柄的兩個手指,也覺有些麻癢,知道毒已侵入,便是火煉水煮,也恐難以去盡。好在囊中還有幾把未用完,便命靈姑用樹枝挑起,連那柄割皮的小快刀,一齊扔入崖底。
那少年看他父女動作施治,一言不發,只管注目尋思。直到呂偉將一切藥品用具收拾人囊,才開口道:“你果然是個大好人,還有這等本事。你將我連連醫好,可肯去我洞中,容我謝你們一謝麼?”這些時工夫,呂偉一面給連連醫治,一面留神少年舉止神情,看出他雖然行動粗豪,卻是滿臉正氣,並非山中土人之類,分明漢人之秀,不知何故流落蠻荒,料他身世必有難言之隱,頗想知其梗概。反正女兒已然出面,餘人也無須再為隱藏,荒山難越,到他洞中暫住,上路時正好相須藉助。便笑答道:“謝談不到,到你洞中拜訪,原無不可。只是你我相見好一會,彼此尚不知名姓,豈非笑話?我名呂偉。這是我賢弟張鴻和我女兒靈姑。餘外還有幾個同伴和馬匹行囊。我們是由川人滇訪友。你且把你的名姓來歷說出,再去好麼?”少年道:“我無名無姓,雖有真名姓,被我藏了起來,還不到告人的時候。這附近還有一個鄰居,手下有幾百人,都會武藝,射得好箭,卻沒你本事大。因我常騎黑虎遊行,又能降伏野獸,都叫我做虎王。你們也叫我虎王好了,就是叫我老黑也很喜歡。至於我的來歷,他們和一位道爺也都問過,你是第三回了。提起來,活太長,這裡離我家還遠著呢,到家再說吧。太陽都快落山了,我走慣了不妨,你帶有女娃子,山路怕不好走。你把你的人都叫來,同我騎著豹子回去吧。”呂偉心想:“你有降獸之能,生人如何騎得?”見天果然不早,知道群豹不會起立,便命張鴻和靈姑迴轉原處,去將眾人和行囊馬匹接了來,一同上路。兩地相隔原只數十丈遠近,呂偉忽聽張鴻驚喊之聲,知道出了變故,心中一驚,不顧和少年說話,連忙趕將過去一看,見張鴻、靈姑滿臉驚疑之色,正在四下隙望,高聲呼喊。除洞中藏馬、行囊尚在外,人卻一個沒有。問起靈姑,說是因見蛇獸相鬥方酣,早和眾人離開,去至張叔父所呆的古樹之上觀鬥。離開以前,還見眾人在洞側僻靜之處取食乾糧,可是一直未曾回看,也沒聽到過一點聲息。一聽爹爹呼喊,便隨著張叔父同去,呂偉細查地上,並無血跡,石地上又不留腳印。登高四望,崗嶺迴環,峰巒雜沓,亂鴉歸巢,夕陽滿山,一片蒼莽之象,並無一絲一毫跡兆可尋。料失蹤已久,眾人俱會武藝,出事時怎會全沒聲息,
正在焦急不解,虎王和康、連二獸也已到,見呂、張三人惶急神氣,便問何故。呂偉猛地心中一動,便和他說了。虎王聞言,兩道劍眉倏地往上一豎,大怒道,“這裡猛獸只豹子最多,都有我吩咐過,只許吃獸,不許吃人。並且我所到之處,別的野東西全都躲開,此事定是花皮蠻子做的無疑。你只管放心,他們吃活人,都是在半夜有大月亮時候,此時還來得及。你三人只管跟我回家,我叫連連帶幾個大豹前去,將他們揹回到家,包還你原人就是。”呂偉仔細想了想,無計可施。見虎王意誠自信之態,平時必受蠻人拜服,或者有挽回之望,除此之外,又別無善法。只是去的都是野獸,雙方言語不通,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