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護身靈符。那符如是你用,功效還差;令師雖然只習尋常符篆,但有多年吐納之功,心神靈明湛定,對敵不行,有此靈符,必能暫保一身。只管放心,性命決無妨害,依我看來,妖婦現住本觀偏院,令師又是由外迴轉,水中風平浪靜,月明如晝,並無妖人作怪形跡,多半登岸時發現妖人鬧鬼,暗中窺探,被其看破,人定落在本山,不在偏院困住,便在後岸囚禁。你二人千萬不可憂急張揚,我此時如探不出下落,或是當夜,或是明早,必與兩位師妹同來搜尋妖跡,準保令師平安回來便了。”二童見綠華銳身自任,心方略安,一同收淚拜謝。
綠華又略略吩咐幾句,正想飛出去趕往偏院探看,猛聽院中急風颯然,覺出有異,忙打手勢令二童噤聲。還未及走出檢視,跟著便聽有人掀簾進了外問,忙把身子掩向門側暗中戒備。來人好像來過,一到便打著壁上小門喚道:“秋月小弟弟,快些起來,跟我吃酒去。”秋月聞言,將手一比。綠華料是假扮道童的妖婦,因嫌密室地窄,恐妖法厲害,遭了誤傷,或將房屋損毀,便打手勢,令秋月叫她在外稍候。秋月會意,在內答道:“今晚師父不在家,我本想尋你去,只怕師父生氣打我,這屋有人,也大小,你莫進來,我穿好了衣服就出去了,你在院中等候吧。”妖婦答道:“儘管放心,你那師父外出雲遊,一時半時是不會回來的了。”秋月聞言,疑已遭害,心中一急,仍然忍淚,勉強低聲答道:“師父日裡出門,沒說遠去雲遊的話,你哄我,我不和你說了。”妖婦介面道:“實告你說吧,你師父不懷好意,見我師父要除水中怪物,暗中窺探動作。我師父生了氣,把他囚禁在一個地方。若非我師父今夜有事出遠門,要過三天才回,早沒命了。你只要聽我的話,包你有無窮的享受,且比跟你師父強得多呢。”
秋月聽出乃師未遭毒手,知道綠華必能解救,心中一喜。又問道:“我真怕師父,他被你們捉去,關在什麼地方,能帶我去看一眼嗎?”妖婦似已情急,不耐再候,剛答了一句:“你師父就在後山。”跟著便改口喝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再如不知好歹,我一生氣,你就和你師父一樣吃苦了。還不快快出來,跟我一起走!”說時,綠華已早準備停當,因秋月想探乃師安危下落,不曾發動。及聽妖婦已有變臉之意,秋月再不出去,定要闖進來,忙把手一比。秋月口答:“你莫生氣,我出去了。”邊說邊開門出去。綠華跟隨身後。
當晚妖婦已然換了女裝,神情打扮都極妖豔。臉含媚笑,剛喚得一聲“小弟弟”,正待伸手去拉時,猛聽秋月身後有人喝道:“無恥妖婦,你來得去不得了!”心方失驚,一片光華已經罩向頭上,跟著綠華更由小門內飛身而出。妖婦原因妖道和同黨適才遠出,須過數日才回,又知史涵虛已被妖道囚禁,後殿密房早經查知,只有秋月一人在裡面。
即使撞見觀中道眾,也奈何不了自己。於是放心大膽換了女裝,前來勾引,認定手到成功的事,半點不曾防備。綠華心思又極細密嚴謹,檢視妖婦的來勢和史涵虛所說行徑,儘管斷定不是自己對手,惟恐二童被其誤傷,或將房裡什物損毀,戒備甚嚴。乘著雙方問答之際,早想好一舉成擒之策。法力既較妖婦為高,下手更是神速,變生倉猝,突出不意,妖婦便有邪法異寶,也來不及施為,敵人面目還未看清,身子早被金牛劍光罩住。
綠華再一施展禁制之法,休說逃遁還手,連轉動都不能了。
妖婦知道敵人劍光厲害,稍一轉動,全身立成肉泥,不禁膽落魂飛,嚇得顫聲急喊:
“仙姑饒命!”綠華看出她伎倆有限,心神越定,戟指喝道:“你這妖婦已落我手,放你不難,速將妖道覬覦水底鎮水神鐘的好謀,近日鬧什鬼蛾伎倆,妖道和諸妖黨的來歷和姓名,現在何處,觀主史道友怎會被爾等捉去,禁在何處,從實招來,許能免你一死;如有半點虛言,手指微動,便叫你形神皆滅,連想做鬼轉入畜牲道中都不能了。”妖婦一聽敵人竟知自己底事,照此情景,分明專為此事而來,益發憂急。想起妖道素來兇狠,如將機密洩露,就是敵人轉念肯容活命,日後妖道得知,必受苦痛,一樣難免於死。因此又急又怕又後悔,不禁哀聲痛哭起來。
綠華喝道:“你敢不說實話麼?叫你知我厲害!”說罷,將手一指,妖婦立覺全身上了鐵箍一般,痛徹心骨。慘聲急叫:“仙姑饒命!我說,我說。”綠華隨松禁法,方欲二次盤問,秋月介面道:“夜長夢多,妖婦又沒骨氣,這等鬼喊,恐將妖道引來,話未問明,又生枝節。請先問他家師下落,先去將人救出,再問詳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