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曲青向前努努嘴,便向丘下緩緩走下去。曲青跟在後面,不時向後面察看,提防後面有人偷襲。
範伶邊走邊不時的檢視四周情況,看進入林中卻是愈走愈暗,再行一段路程,林內樹木愈見緊密起來,已經透不進陽光來,只隱隱星星點點的透進些許光線來,才能看得清腳下的地面。這樹林不知道已經有多長時間,地上鋪滿枯葉,且潮溼不堪,散發出難聞的黴爛氣息。
饒是二人膽色奇大,在這昏沉沉的林子裡,心也是直提到嗓子眼。兩人一前一後,緩緩的行到丘底的最低處,卻不見有任何異狀,二人不覺大失所望,這丘底竟是什麼都沒有,除了樹木還是樹木,竟是沒有有任何的路徑可循。
曲青吁了口氣,向範伶搖搖頭,輕聲問道:“回?”範伶搖搖頭,又向前努努嘴。曲青見範伶神色堅定,不由的點點頭,又向跟在範伶身後,向前方行去。此時已經不再似方才一般是下坡的路徑,走不多遠,已經是緩緩的上坡路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傷 第三十八章 林外洞天世外世'
範伶在坡上行了不遠,忽然停了下來,扭頭向樹腰的枝葉瞧去,曲青心下好奇,不由瞧了過去,只見枝葉微微的朝著東北方向微微擺動,好似有風從西南方向吹來一般。範伶一指那枝葉,臉色甚喜,輕聲說道:“谷底,無風,西南,有洞。”曲青一愕,隨即明白了範伶的意思。
當下曲青在前,範伶在後,二人朝著西南有風吹來的方向走過去。走了不段路程,果見半坡上有個半人多高的一個洞穴,裡面黑黝黝的什麼也瞧不見,也不知究竟有多深。範伶在坡上撿兩根乾枯的松枝,從懷裡掏出火絨點著,交給曲青一支,二人望了一眼,也不打話,便向洞中匍匐著腰慢慢行去。
那洞中空氣甚稀,夾著微微的黴爛氣味,胸中大覺煩悶,只是既來一探究竟,這些煩悶又能算得什麼,當下二人毫不理會,直向洞內行去。這洞竟是斜斜的向下方延伸下去,洞內甚感潮溼,腳下也是愈來愈滑起來,好在洞高已經變得一人多高,也有二人多闊。範伶與曲青相扶著前行,倒不覺得如何擁擠。
二人在洞人行了不知有多久,只覺腳下愈來愈滑,若非二人身手矯健,恐怕早已經是摔了十多個跟頭。再行了有一里多地,地勢漸平,洞身也是愈見寬闊起來,但地下卻不知從哪兒生出淺淺的水來,泡得地下泥巴稀爛,較之剛才更是滑了不少。
正行之間,忽然洞身一轉,竟到了一個極寬闊的大穴,裡邊雖然漆黑,但有火把照耀之下,倒也看得真切。只見穴內中間聚著一灘水窪,四周卻是鋪著石條,上邊生滿了綠鮮,顯是有人鋪設,只是久未有人到此,綠鮮生的厚厚一層。範伶二人眼睛也漸漸的適應了黑暗,只見大穴的出口之處,竟然停著一隻破舊的老船,上邊亦是生了一層綠鮮。
範伶一見,大是歡喜,不禁失聲笑了聲,誰知範伶這一笑,聲音在穴內迴響起來,聲音極響,久久不散。兩人臉色大變,想洞外之人若是聽見這聲笑,說不定已經知道有人闖谷,事情不知道會有多糟。範伶情知自已闖禍,心下大悔,但事已至此,悔也無用,當下側耳傾聽,許久,卻未聽到有任何動靜。
曲青一擺手,走向那隻破船,揮動手中火把,見那船身雖一片綠意,船身木料也見腐朽,曲青伸手捏了捏船幫,只聽微微的刷刷聲響,外面的朽木刷刷的落在水面上,而裡邊的木料卻還堅實。曲青拿過木槳,使手一握,登時粗實的槳柄變細了不少,木屑刷刷掉落,但槳卻是勉強可以使用。
曲青大喜,擺手讓範伶走近,二人輕手輕腳的邁入船中,落腳之處猶如踩在棉被之上,兀自鬆軟一下,隨後便踩在硬木之上。兩人坐在船中,曲青雙手小心翼翼的划動木槳,唯恐將槳柄劃斷,只劃了一兩下,這隻老船便悠悠的向穴外行去。
範伶坐在船頭,見洞穴漸闊,幾個轉彎過來,前方已經有一個亮點出現,範伶大喜,偏轉身子,扭頭向曲青看去,只見曲青臉色興奮,顯是已經看見了那個亮點。那亮點越來越大,待得那船行了二里多,已經能夠看清,那亮點但是這洞穴的出口。
範伶不敢在說話,只是心裡暗暗竊喜。曲青將船停在離洞口不遠的洞內,伸個懶腰,使勁的揉揉眼睛,仿似剛剛睡醒一般。方才二人不知道在黑暗之中行了有多久,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現在看到外面的陽光,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曲青輕輕拍拍範伶肩膀,衝他使勁眨巴幾下眼睛,又揉了幾下,範伶會意點了點頭,活動了會兒自己的雙目,已覺外面的陽光不再刺眼,向曲青點了點頭,曲青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