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眼裡暗沉沉的看不到光,朝陽自天邊射來的霞光沒入眼裡,粼粼的湧動著被刻意壓制住的情緒。
一支菸吸的很快,眨眼功夫就燒到了手指,左紹言曲起拇指,與捏煙的兩隻手指互碰,菸頭就被彈了出去,未息的菸頭帶著細小的火光劃出一道弧線,如流星般轉瞬即逝,消失於眼前。
推開車門,左紹言迎著清晨的涼意醒了下大腦,靠在臨護攔一邊的車門上,看著遠處一大片鸀油油的稻田,心漸漸的靜了下來,眼神也恢復了清明,遠處的太陽帶著水氳自地平線上徹底升起,朝霞盡褪。
“自欺欺人的丫頭,明明做不來卻還要硬挺著,以為你大叔這三十來年是白過的麼?”左紹言嗤笑出聲,摸著被關敏親過的嘴唇哼道,突然似醒悟般敲了下額頭。
他大爺的,整天被關敏大叔大爺的亂叫,這會子連自己也不自覺的以這種稱呼自稱,真是被潛移默化的徹底了。
摸出手機,點開健盤鎖,在關敏的名字上頓了一下,最終沒有點下去,轉而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張媽接的,左紹言簡明扼要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交待張媽,一定要把人給接回去,千萬別讓人走了。
對於關敏,左紹言現在真心有些不知道該舀她怎麼辦了,但有一點肯定,自己今早的做法又傷害到她了,想她那個動不動就要和自己劃清界線的性子,左紹言勾起了嘴角,這就是為什麼當時自己明明生氣卻還是忍下繼續刺激她的衝動,逃也似離開的原因了。
不是生她的氣,而是他自己在生自己的,痛恨自己口不對心,言不由衷,明明心裡不是那樣想的,可說出口的話偏又討厭的令人嫌,明知那樣會令兩個人都不快,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感受到關敏心裡的傷痛,偏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圓場,只得狼狽逃竄。
對於關敏言語裡最深層的羈絆,左紹言壓根就沒放心上,就崔二少那左右搖擺的性子,還不夠格做他的競爭對手,更何況就自己瞭解到的,基本上他已經被pass掉了,一個連為心愛女人向自家人反抗的決心都沒有的人,他有什麼資格敢開口說愛她?天方夜譚麼不是!
眼前似乎還飄蕩著她擒著眼淚,強迫自己摟上他的腰吻他的舉動,那一臉的卑微與屈辱,明晃晃的眼裡寫著不願意,臉上卻還非要掛著笑,故做風塵強顏歡笑,左紹言突然明白了,原來笑容是會疼的,那樣的笑現在臉上,非旦沒有讓看的人跟著開心,反而覺得心疼,一抽抽的隨著她的笑容,寸寸加深。
一整晚被她的笑容洗禮,心一遍遍的在鹽水裡浸泡,疼到麻木,所以才會在人醒了後不自覺的想要自我保護,傾洩鬱悶,所以才會不經思考的質問出聲,現在想來,那話確實是傷人了。
嘆出口氣,左紹言開車點火,車子以勻速行駛在高速路上,這一路左紹言沒有再飆車,一是天光大亮,早起出行的人曾多,路上車子也三三兩兩的出現在後視鏡內,在道上奔跑,二來左紹言在反思。
自打包養了關敏,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以玩樂為主,到最近兩天常常的自己我剝析,自我審視,自我壓抑,自我調節,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立場上想事,以她為中心,圍繞著她的情緒轉動,種種反常舉動,左紹言都相信,這是自己從沒有過的狀態,或者說,自己似乎從來沒為任何一人做到這步,哪怕是從前那個自己認為很愛的女人,也沒能令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一腳剎車踩下去,左紹言突然意識到,什麼時候自己心裡想著那個女人的時候,心已經不痛了,不能被人碰觸的傷痛,如今被自己一次次的舀出來舔噬,除了麻癢,竟再感覺不到痛楚,左紹言失神的望著倒車鏡,看著因自己突然停車而造成的交通事故,後車追尾,自己的車屁股冒了一通白煙,兩旁行人止步,左紹言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進了市區。
一大早發生交通事故本不是個令人愉快的事情,可王理事覺得,他家老總似乎心情不錯,從接到電話趕來接人沒見半點惱怒外,嘴角反還隱隱藏著笑意,雖進了公司後就恢復了一貫的冷臉,可長時間的接觸下來,王理事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直覺,今天的日子應該很好過。
果不其然,因退訂產生的售樓部幾乎無人下單的情況報上去,左紹言只是瞅了一眼就隨手擱在了桌上,轉而盯著電腦螢幕發呆,王理事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又覺得自己多餘,可工作還沒彙報完,捏在手裡的資料夾里正躺著份合同意向書,王理事一臉糾結的磨蹭著。
“還有事?”左紹言理順了自己的心緒,想通了對於家中女人的定位,心情很好,雖然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