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才來到書桌前,挪開兩本書,抽出下面壓著的一張紙,舉到面前,很認真的看了兩遍,還有些猶豫的樣子,而靜顏吃驚的發現,他的手分明有著極輕微的顫抖。
又停了一刻,他才一咬牙,終於嚇定了決心的樣子,就將那張紙摺好放進一個信封,又用火漆封住信口,這才來到靜顏面前,鄭重的遞到靜顏面前,低聲道,“這裡面的東西至關重要,你一定要貼身好好的收著,我柳家不出事就罷,若是出了事,你就將這封信交給來抄家的官兵。”
靜顏驚疑的看著那封信,“這裡面是什麼?”
柳君桓深吸一口氣,直將那封信朝靜顏手裡一塞,道,“你只記住我的話就是了,”說著就命彩雲快扶了靜顏走,其表情分明是靜顏再不走,他可能就要後悔,並將信搶回了的。
靜顏心中雖疑,卻也想不出其中端倪,看他如此看重這封信,當下就將信貼身收好,又向柳君桓福一福身,這才去了。
而柳君桓卻久久的木立了許久,直到桌上的粥都涼了,他也未動一動!
【大家來猜猜,那封信裡裝的是什麼呢?因為明天要早起,所以今天只更四千字了,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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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過了三天,柳老爺還沒有被允許回家,而柳君桓也沒有打聽出什麼準確的訊息來,倒是流語傳言聽了許多,府裡的下人們也開始沉不住氣,議論紛紛下,就有那不是家生的奴才開始思退,或藉口親人生病,或藉口爹孃年老,紛紛求去。柳君桓不在家,靜顏又怕老夫人憂上添堵,就命刑二,但凡要走的不必強留,給足銀子讓他們散了。
這一來,家聲奴才們也開始鬧騰,靜顏怒了,就將他鬧騰得狠的,命刑二家的按在南苑的院子裡,當眾杖責了幾個,這才鎮住了一些。
柳老夫人這幾天消瘦了一大圈,平日裡看著那麼剛強的一個人,卻原來只是個紙老虎,驟遇大變除了哭再無主意,靜顏只得絞盡腦汁的拿話去安慰,守在邊上時刻不敢離。
到得第四天晚上,孟夫人突然一乘小橋悄悄而來,母女相見顧不得多說,孟夫人滿臉緊張的告訴靜顏,“讓女婿快想轍,柳貴妃身邊一個宮女已經招認了,說那東西是貴妃孃家的人弄進去的,這會子矛頭直指女婿,形勢十分緊急呢。”
靜顏就驚得手腳直顫,“娘,您是怎麼知道的?”
“嗨,林侍郎家有個表哥,和內務府總管有點兒親戚,咱家和柳家是親家,林家和咱們家也是親家,林家八成是怕受柳家牽累,所以就託他那個表哥幫著打聽,今兒傍晚才得的這個信兒,林家趕忙著告訴你爹,你爹這幾天急得嘴巴上火,得了這個信兒也唬得不得了,只是礙著白天人多,好容易等到天一落黑,趕忙著就叫我來過來傳信,”孟夫人說到這兒,額頭上已盡是津津冷汗。
靜顏也急了,“這,君桓一早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說著話,她忙衝到門邊吩咐:“快派人去找大公子,不管在做什麼,立刻讓他回來。”
回頭又對孟夫人道,“娘,這裡已是是非之地,女兒不敢留您,您快回去吧,讓爹也多保重。”
孟夫人眼裡“唰”的流下淚來,她一把拉住女兒的手,“顏兒,你你怎麼辦?”
靜顏一愣,“我?”
“是啊,你爹說說說柳家這次只怕難逃滅頂之災,那林家都已經跟你爹提出退婚了,”孟夫人捂著嘴哭得身子打顫,眼裡盡是焦急和擔憂,道,“你在這裡的話,可?”
靜顏就怔了一下,這幾天又是累又是愁,她焦頭爛額之餘,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然而很快的,她就強擠了笑對母親道,“娘,您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別的不說,皇上也要看三皇子的面不是,沒事的,總有辦法解決,您快回去吧,快回去。”
孟夫人亦知此地不可久留,縱是擔憂也只能上轎而去,靜顏站在府門外看著轎子直走得沒影兒了,這才轉身,慢慢回到齊晏堂。
柳老夫人已經知道孟夫人來過,一見靜顏,她忙抓著靜顏的手問,“你母親來做什麼,你怎麼也不讓她來和我見見?”
靜顏強壓著心裡的驚悸,擠出笑安慰道,“是父親知道了咱們家的事,讓母親趁著晚上沒人看見的時候來問問情況,他在朝堂上也好幫著咱們家打探說話,母親本是要見您來著,是媳婦想著如今是非常時候,母親還是不要久留的好,這才讓她又早早兒的去了。”
“是這樣啊,嗯,也對呢,他們有這個心咱們就很感激了,可別牽累了他們,”柳老夫人很是感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