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楷的心裡頓時憋鬱疼痛到了極點,他猛一拳捶在門上,低聲的嘶吼,“你心裡有他,他心裡卻沒你,他要納妾了,你知道嗎?”
“什麼,”靜顏的腳下頓時一個踉蹌,“你你胡說。”
“哈哈哈,我胡說,我胡說麼?”君楷低啞無聲的笑,“他不但要納妾,還不是納一個,是一次納三個呵,嫣兒,你好傻你真的好傻,他任由母親將你關到這裡,對你的生死不聞不問,只顧著他自己風流快活,你卻說,你的心裡只有他,只有他,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寒風太冽的緣故,靜顏的身子一點一點的發冷,她的嘴唇顫抖著,喃喃的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嫣兒,這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把心都白費了,你跟我走吧,爹孃身邊左右還有大哥和三弟侍奉著,又有貴不可言的大姐外孫給他們撐臉,他們有沒有我都不重要,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讓你快樂讓你幸福,讓你不再流淚不再難過,這才是對我們最重要的,你明白嗎,”君楷聽出她語氣裡的悲苦,心裡一慟之下,頓時覺得沒有什麼比靜顏更重要。
靜顏搖搖晃晃的後退,臉上已盡是淚水,她哽咽著搖頭,“不管不管他怎麼對我,我我也不走,我不走,我是他的妻子,我能走去哪裡,我不走我不走。”
“嫣兒,”拍著院門,君楷焦急的叫著。
“你回去吧,以後別再來找我,”靜顏一心只沉浸在柳君桓將要納妾的劇痛中,她的思緒發散,再也無心和柳君楷糾纏,扭頭衝進了屋子裡,再不管身後柳君楷怎樣的呼叫。
這一夜,無限的長,靜顏大睜著眼睛空洞的對著未知的黑暗,眼前一時閃過新婚之夜,柳君桓溫柔呵護的氣息笑眼,而自己那樣的嬌羞甜蜜無限,一時,他笑眼相對一身喜裳的女子就換了陌生的容顏,一張又一張,盡都在他的臂彎裡嬌啼婉轉,笑顏承歡。
心裡像是痛的,又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眼角卻有水樣的東西一直一直不停的溢位來,再順著臉頰流下去,由暖熱到冰冷,就如她的心。
不知道何時,外面響起了簫聲,絲絲縷縷,嗚嗚咽咽,悱惻中帶著纏綿,纏綿中更帶著哀傷,伴著她的淚水,竟就響到了天亮。
天終於亮了,杏花端著熱水進了屋子,嘴裡抱怨著,“也不知哪來一個神經病,大半夜的在外面吹簫,吵得人一夜不能好睡,他也不嫌凍得慌,”說話間,見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她一回頭,頓時“咦”了一聲,“大少夫人,您怎麼了?”
就見靜顏的臉色變得蒼白,緊閉的兩隻眼睛腫得像個桃子,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動也不動,若在往日,這個時候她早就醒了,更不會在杏花又忙又說的鬧出這麼大動靜時,還一點反應沒有。
杏花忍不住去輕輕一推靜顏,輕聲叫道,“大少夫人,大少夫人。”
床上的人依舊半點反應也沒有,杏花又摸一摸靜顏的臉,觸手間一片火燙,她大吃一驚,又叫了幾聲發現無用後,慌不迭的出了屋對著院子一陣狂拍,“來人啊,快來人啊。”
院門在外反鎖,而平日裡也很少有人從這裡經過,如此,任由她叫破了喉嚨也沒人答應,她又急又慌,只得不停的用棉布浸了井水壓在靜顏的額頭上,這個法子,是自己小時候生病時,娘給她用過的。
在她的望眼欲穿下,卻只到快中午時,送早飯的人才到了,杏花第一次起了性子,惱火道,“有你們這麼怠慢的嗎,早飯拖到快中午了才送來,她怎麼說也還是我們的大少夫人,做奴才的有這麼對主子的嗎?大少夫人這會子病了,這門兒又是鎖著的,我一心等著你來了好叫人,竟這樣久,可不是耽誤人命麼?”
送飯來的是大廚房裡的二狗子媳婦,她輕蔑的一撇嘴,“喲,杏花姑娘這話該說給老夫人聽去,是老夫人下令說,咱們府裡以後再沒了大少夫人這個主子,讓她頂著大少夫人的名頭還給她一口飯吃,那為的柳府的體面,今兒原本大廚房裡已經沒有早飯了,是我心好,硬從那鍋底裡刮出了這兩碗送來,你若是不要,那就倒了吧,”說著話,她一手推開窗子,一手極利落的將桌上的碗端起,向外面一翻,那碗薄得可見人影的粥湯“譁”的一聲,就盡被傾進了荷塘裡。
杏花氣得臉漲得通紅,兩眼含淚的咬牙,“二狗家嫂子,你也犯不著這樣作踐人,大少夫人被貶進了這裡,我卻是跟嫂子你一樣,是在柳府裡當差的人,你們也斷沒有將我的飯食這樣拖的,逼得急了我就離了這裡,我可不是家生丫頭,如果我要走,老夫人也是留不得的,只是我孃舅在賬房裡做事,明兒他要是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