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蠻子。
那個蠻子五官扭曲,一雙充血眼睛暴突而出,大張的嘴裡露出一小截帶血的鋒利箭頭――竟然是被人一箭從腦後穿了!橫死當場!
極度的驚嚇令崔珍怡連尖叫都不會叫了,一跤跌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附近幾個蠻子或被神箭手射殺,或被一擁而上的鎮北軍當場擒獲,局勢瞬間逆轉。卜芥手提弓箭自街旁一處民居屋頂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崔珍怡面前,一腳踢開蠻子的屍首,連聲問道:“夫人、夫人可安好?!”那洞穿蠻子腦袋的一箭正是他射出的。
卜芥是鎮北軍中的神射手,臂力驚人且百發百中,剛才他與單刀根簡單一合計,知道必須速戰速決,所以帶了軍中其他幾個神射手一起動手,為了確保崔珍怡性命無礙,射向劫持者的那一箭便由他親自出手,只是崔珍怡仍不可避免受了點輕傷,肩上被尖刀劃了一下,雖然傷口不深,但當場血流如注,看起來十分嚴重。
崔珍怡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染紅的半邊身子,終於支援不住,晃了一晃暈死過去。與她同車的粉草與於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送到車上,匆匆趕回鎮北將軍府。
白茯苓到時已經是半夜,崔珍怡由大夫包紮過傷處,喝了藥睡過去了。白茯苓與幾個丫鬟看見她露在被子外腫的變了形的一張歪豬臉,廢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沒有爆笑出聲。
劉真真與同來的幾個丫鬟僕婦悽悽惶惶守在一旁,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外人不知道陸英與崔珍怡之間的關係內情,崔珍怡此刻再有個什麼,陸英面子上也不好過,所以白茯苓還是在石韋期待的眼神中答應這幾天都住在鎮北將軍府。
第二天一早,白茯苓讓紅曲去把劉真真請來了,對她道:“昨天崔家兩名家丁遇襲身亡,屍首現在暫時停放在前院,與鎮北軍殉職的兵士一起,你表姐如果醒了,看後事如何處置,告訴石管家幫忙辦了。”
劉真真沒想到她把自己叫過來竟是說這事,隨口道:“不過是兩個家丁,火花了讓人把骨灰捎回去再多給點安家銀兩就是了。“
白茯苓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發表意見,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卻露出了一點鄙夷怒意。那兩個人可以說是為了崔珍怡的莽撞不聽勸告而死的,崔家這些所謂的當主子的人卻這麼冷淡,可憐那些替她們賣命的僕人了。
劉真真全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看到崔珍怡半身浴血地被人抬回來,她只慶幸自己昨天不在現場逃過一劫,她現在是真的怕了,盤算著只等表姐一醒,無論如何都要說服她離開。
成為陸英妾室的誘惑雖大,也抵不過她的性命珍貴,北關城這地方實在太可怕了,她們來了還不到百日,就出了這樣的事,再待久一點天知道又會有什麼意外發生,這次她幸運躲過去了,下回呢?
而且這些天她冷眼旁觀,覺得那位表姐夫壓根沒把表姐當夫人看待,更別說聽她的話納自己為妾了,她也不是沒有試圖努力過,可一來她接觸表姐夫的機會有限,二來表姐夫看她的神情由始至終就是看那沒有生命的傢俱一般,她實在沒有勇氣在那樣漠然的眼神下向表姐夫表達傾慕之意。
她本來還頗為自負自己的美貌,在白茯苓的對比之下也變得不值一提,連番挫折之下,她實在已經放棄藉著表姐入陸家門的計劃,只是心有不忿,所以三番兩次挑唆表姐出面與白茯苓作對。
“劉小姐這兩天得空便替你表姐收拾準備一下,待大將軍回城了,也好安排你們返京之事。”白茯苓沒心情跟她繞彎子,周磯街把趕人的話說出了。
劉真真臉上一僵,她是想盡快離開北關城,但沒有想到白茯苓會這麼公然開口,表姐不在身邊也沒人替她撐腰,她單獨面對樣貌,排場,氣勢處處遠勝過她的白茯苓就有點忐忑不安了,更別說要跟她叫板,腦子裡轉了好一陣方才訕訕道:“這事待表姐醒來問過她再說吧,我不好代為決定。”
“隨你。”白茯苓沒興趣跟她囉嗦,當即便端茶送客。
劉真真走後,白茯苓對白果道:“沒想到這個劉真真看似頭腦簡單,其實也沒苯徹底,遇事就往崔珍怡身上一推,也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撒潑什麼時候應該裝傻忍讓。這兩姐妹果然都是一個德行,愛把對方當擋箭牌用。”
白果笑道:“她不裝傻忍讓也不行啊,她們受的教訓還不夠多嗎?姓崔那個女人現在正受傷躺在床上呢。出了這樣的事也好,想來她們是再不敢繼續留在北關城了,就是可惜了白白犧牲的那幾條人命”
鎮北軍中死傷的人還稍微好點,治療喪葬都有定製,撫卹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