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隔絕了。依雪側著頭,透過微開的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天氣,似乎不錯,金黃的陽光看起來溫暖極了。她也應該出去走走了。
第一次掀開簾,依雪卻有些躲避地低下了頭,在屋內看起來溫暖的陽光此時對她來說卻變成刺目,讓她連睜眼都很困難。
可是都已經出來了,再回去似乎不太好,依雪還是低著頭走了出去。走了幾步才發現,這裡的路並不是平坦的黃土地,而是充滿小石子的沙石地,細小尖銳的石子,隨著每一步都磕在她嬌弱的金蓮,讓她走路也不平穩起來。
除了第一天來到這裡她看了一下週圍以外,似乎她就再也沒觀察過,此時依雪只能憑著第一天的記憶,找尋著醫帳的位置。還好,心疾的折磨消耗著她的身體,卻並沒有影響她的記憶力,她還是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醫帳,光是遠遠地看著,依雪就能夠聞到那令人熟悉的藥香味,入眼的都是寒鐵衣忙碌的身影。雖然這裡的軍營比在陵國那邊的小了很多,可是傷員卻比那裡還要多,戰爭的激烈程度由此可見!
依雪舉步維艱地走向那裡,還沒到一半就見寒鐵衣跑了出來。“你怎麼回來這裡?”看起來很是意外,眼裡的緊張讓依雪感動地露出了淡笑。
“我,不能來嗎?”在這裡,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也只有他會這樣緊張。
“你的身體?”關切的目光看在依雪眼裡,比那刺目的日光還要溫暖。
“我好多了,我可以幫忙嗎?”帳內那幾人忙碌的身影勾起了她陣陣懷念。以前的她,也和她們一樣,幫忙打下手。
寒鐵衣不敢看她充滿期望的水眸,有些為難地說道:“你,你知道的如果你發病了,怎麼和沉風解釋呢?”艱鉅的工作,她做不了的,再說她的心疾發病沒有預兆,如果被發現了,那麼他們之前做的隱瞞不都白費了嗎?那她何必喝紅痕盡,那他何必這麼辛苦地壓著衝動不去告訴沉風呢?
寒鐵衣的話,打碎了依雪的期望,將她拉回到殘忍的現實,她怎麼忘了,此時的她哪裡還能夠像從前一樣呢?早已是力不從心了。“我我是不是窩在營帳裡比較好啊?”在那裡雖然孤單,可是發病的時候至少沒人看見,平常幾乎沒有人路過,就算她真的疼起來大喊,也沒關係。
對她這樣的想法,寒鐵衣雖然打心眼裡贊同,但還是不建議,老是窩在房裡雖然瞞得過別人,可是她自己也會被悶壞的。“你可以隨便走走,這樣一直呆在屋裡,也不太好!”
“師兄,我感覺自己像一直被關在籠子裡的鳥,被關習慣了,反倒不能出來了,不適應外面的海闊天空了。”就像現在,雖然適應了日光,可是如此的空曠卻讓她覺得有些空虛了,相比之下,那小小的營帳反而讓她比較踏實。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哪裡是被關在籠子裡的,如果真的說是關的話,關你的也不是籠子。是沉風無盡的愛戀。”寒鐵衣為她的想法嚇了一跳,立刻反駁道。
依雪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呵呵,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來?”發自內心的笑讓她不自制地咧開嘴角,揚起大大的笑容。
“怎麼了?”被她這麼盯著,這麼笑著,寒鐵衣感覺頭皮陣陣發麻,有些不知所措。
停住了笑,依雪皺著眉思索了半刻,才再次笑著回答:“感覺好奇怪!”一直以來彬彬有禮,溫潤如玉的大師兄,居然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真的讓人覺得好奇怪,呵呵。
寒鐵衣被她這麼一說,有些尷尬地別過臉。一抹輕微的潮紅漫上他的側臉,讓依雪更是仍不住想笑。隨著他走了幾步,卻差點摔一跤,幸虧有他攬著,要不然摔在石子上又是幾道擦傷了。
不由得抱怨出聲:“這裡的路怎麼這麼難走!”寒鐵衣對這顯然已經習慣了,走起來和她一點也不一樣,再看看周圍,彷彿只有她受著著小石子的困擾。
寒鐵衣將依雪扶正指向對面一處比較平的坡。“那裡原來是座山,經過幾百年的坑鏟,才剷出了現在這樣平坦一塊區域。所以這裡才隨處可見細小的石塊,怎麼理都理不乾淨。”他們這些人經過快一個月的時間,早就已經適應了。
依雪瞭然似的點了點頭,目光突然被一處美景吸引。盛秋時節,一顆蒼老的枯樹居然盛開著黃花,花瓣映著陽光在風中飄搖,美不勝收。
嘴角勾起淡笑,依雪對那枯樹有著不可言表的熟悉,那是天遠戰場上獨特的風景,她在陵國邊境的時候就看到了。雙腳不由自主地往樹的方向走去,雖然走得辛苦,她卻不再抱怨了。
寒鐵衣擔心她,也跟在了她的身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