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全靠手臂和身體的力量把自己拉上去。
所以從小到大,除非有必要,他很少爬樓梯。雷院大樓的樓梯,每一級臺階都特別高,他爬起來更是艱難。所以,他從未上過樓。
現在,他卻不得不做這件事。
不,他是心甘情願地做這件事。
千辛萬苦,到了穎子家門前,忍住腿痛,平息心跳,敲了門。
穎子開啟門,看見誠誠,一臉的驚訝。她知道他上樓的辛苦。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來過她家。
她問:“誠誠哥哥,有什麼事嗎?”
“我以後不打架了。”誠誠很乾脆。
穎子呆了一下,隨即眉開眼笑,心裡的快樂無法形容。
看著那發自內心深處的美麗笑容,誠誠心裡如釋重負。他知道,他的朋友回來了。
同時,他在心裡嗚咽:張敬誠,你完了!
穎子問他:“你要不要進來看看我的房間?”
誠誠點頭,隨她進屋。穿過寬敞明亮的客廳,去了穎子的房間。
她的房間乾淨整齊。桌子上、櫃子上、窗臺上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水晶的花,泥塑的小動物,布藝的小人偶,等等。
誠誠第一次走進女孩子的房間,覺得很驚奇。他左看看,右瞧瞧,隨意地問些問題,這是什麼?那是什麼?穎子都愉快地回答。
誠誠突然發現床上有一個巨大的毛絨動物。
“這是什麼?”
“是個獅子。”
“你抱著它睡覺?”
穎子點頭,是,她喜歡晚上抱著這個大毛絨獅子睡覺。
誠誠笑她:“你幾歲啊?”
穎子有些臉紅,抓起床上的毛絨獅子,劈頭向誠誠砸過來。
誠誠抬手一把接住,“呵呵”地笑出了聲。
他的穎子,真的回來了!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穎子突然想起來,問誠誠:“我現在可以跟你下去拿《兒童文學》和《故事會》嗎?”
誠誠看著她,反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不打架,你是不是再也不找我借書了?”
“不知道。”穎子老實地回答:“一開始是這麼打算的。看你打架我就生氣。”她自己也不明白,其實是因為心疼,加上擔心,所以生氣。“你還那麼說我,我更生氣。我下了決心,再也不找你。那樣,我就不用知道你打架,不用生氣。”
誠誠內心震動。可是,又覺得傷心:穎子下了決心不找他,就真的可以做到不找他,而他自己。。。。。。
“可是,好像越來越憋不住了。”穎子接著說。其實,過去這三個星期,她每天都想見誠誠哥哥,而且越來越想,就算拼命剋制,還是想。“我剛才還在想明天去找你呢。”
誠誠這才感覺稍微好點。同時,也覺得有些喪氣自己堂堂男子漢,竟然沒有堅持過她。
那天以後,誠誠和穎子和好如初。
不,不是和好如初,是比當初更好。
真的,一切都好得不得了,連窗外的天都變得更藍,院子裡的花都開得更豔。
他們這樣過了大半年。
直到那一天。
20傷害
回想起來,許多的不幸,似乎都是自那一天開始的。
這些年來,敬誠和馨穎有時回憶起過去,但都避免想起那一天。
人類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通常會自動遺忘掉令其痛苦或是難堪的記憶。敬誠和馨穎幾乎忘記了那一天。
多年來他們刻意遺忘的那些畫面,此刻卻突然回到腦海。時隔這麼久,心裡依然感到痛。
那天,穎子放學後,去了誠誠哥哥家。愕然看見他一臉血汙,一身泥土,坐在沙發上,揉著兩條細瘦的腿。
“你又打架了?”穎子心疼又失望,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你怎麼又打架了?你為什麼又打架?”
誠誠不做聲,接著揉腿。
半年前,他跟穎子保證,再也不打架了。從那時到現在,他真的沒有再打過架。偶爾遭人嘲笑辱罵,或者故意推撞,他都忍了,因為他答應過穎子,因為他不想失去她這個朋友。
可是今天,汪建輝竟然那樣說穎子,而旁邊的孟曉東並不否認,就好像汪建輝說的是真的一樣。
侮辱自己是一回事,誠誠可以忍。可是,侮辱穎子,完全是另一回事,絕不可忍。
誠誠讓汪建輝收回他所說的話。
汪建輝不僅傲慢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