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的人軍中,那騎著高頭大馬的白衣少年更是引人注目。
人們私下裡唸叨著這個神奇的男孩,為了他的侍君的地位、為了他道門俗家弟子的身份、更為了他身後所代表的力量。道門本來在百姓的眼中就是近乎於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這些神仙般的人物又救了大家一命,於是幾乎是完全自發的,人們對於道門的崇敬更加地高疊起來,甚至隱隱凌駕於皇權之,而這不可明言的一幕,卻正是衛丹所希望的。
只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遮蔽了某人充滿了妒嫉評價:「靠,真和就係一個小白臉,哈里修會戶還吃!(整個就是一小白臉,哪裡有威風來著!)」
「人家十六歲已經是監軍了,你這個小壞蛋長到十六歲能幹什麼?」少女取笑著這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的驕傲小鬼。
「哼,騰我找到下里的那灰笨蛋,最繫馬能吼風先系洗、系魚乎許(等我找到家裡的那幫笨蛋,最起碼能夠飛天遁地、行雲布雨)」某人得意洋洋地宣佈著未來的憧憬,只是這些日子的言詞訓練,除了經常習慣掛在嘴邊的「靠、笨蛋」之類的言詞找到正確發音之外,其他的用詞讀音,顯然還在外星球有待發展,距離正常語言有一定的距離。
「寶寶,你想行雲布雨,我不反對,不過要是讓父親大人聽到你說他是笨蛋的話,回家沒有你的好果子吃哦。」一個清朗的男子笑語突然出現在兩者的對話之間,而且似乎竊聽了許久的樣子,至少已經知道怎麼讀懂敖彥那出色的「外星語」。
「啊啊啊啊敖玄」某人驚呼著,卻在下一秒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小壞蛋,學會了說話,卻不會叫哥哥,回頭小心我打你的小屁屁哦」濃濃的笑聲被淹沒在嘈雜的歡呼中,但是卻絲毫未減那語聲中的喜悅。
被人群簇擁著的衛丹自然不會注意到人潮中的角落裡所發生的小小變化,他在心中盤算著無人知道的計劃,甚至在遊街結束之後,更是禮貌地拒絕了郭槐的宴會邀請,他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入夜後,衛丹獨自徘徊在為他準備的小院中,望著天際那一輪上弦之月靜靜地凝思著,那張清秀的臉龐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長長的睫掩蓋了目光中的淡淡思緒,只留下無人可知的凝重。
一隻落在樹稍上的夜梟,突然抖開了翅膀,那宛如嬰兒啼哭般的聲音在月色下更顯悽惶,牆角的陰影裡一聲細不可聞的輕響,打斷了衛丹的思緒,儘管沒有回頭去看,憑著那獨特的氣息,衛丹也知道前來的客人是哪一位:「怎麼,現在想開了,連幻形珠都不要了?當初你可是死活不肯用這張臉看人的啊。」
「因為用不著了。」躲在黑暗裡的男人,身上纏繞著是濃郁的死亡氣息,帶來的是無盡的仇恨。
「那些東西都準備好了?」衛丹沒有繼續追問,對於別人的生死恩怨他一向都不在乎,他永遠都是一個只以自己為重的人。
「都齊了,不過引陣的人似乎不夠好,即便是號稱神童,未滿週歲的孩子還是差了點。」
「郭槐跟我提起過,樂坊裡有個藥童的弟弟很聰明,而且未滿週歲,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聽郭槐形容的樣子,應該是不差的,就他吧。」衛丹本來也擔心最初的引陣人選不夠格,沒想到無意間竟有上好的人選送上門來。
「好,我這就去辦」
「等一下,」衛丹從袖子的暗兜裡拿出一隻翠綠色的瓶子,丟了過去,「把這個撒到鄭國軍營的飲水中。」
陰影中的來客,無聲地離去了,小院又一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後,衛丹長長地出了口氣:「六十甲子門,三千陰冬年,百鬼夜行日,萬年冥眼開夢蜇你等著,等我拿到了冥眼,我倒要看看,還能有誰庇護得了你!」
小院外依舊是歡聲笑語的海洋,誰都不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急速地醞釀著,天色越來越深沉了。
轟轟烈烈的鄭國大軍入侵,在「玄門道」不惜血本的傳送陣下黯然敗北時,距離標誌著正式入冬的冬至日還差著三天,但是人們已經能夠感受到冬雪之神的腳步。
特別是入夜之後,那穿堂而過的風颳在身上冰涼冰涼地直透心底,給在廚房燉湯的翠娟帶來不小的麻煩,這時節裡夜晚下廚最最是討厭,那該死的廚房大門關也不是、不關也不是,關上吧,那灶頭爐膛裡的煙火氣能把活人燻昏了,而不關吧,那寒涼的夜風在背後吹啊吹地,讓人冷得直想齜牙。
不過昨天傍晚,終於能夠開始下地走動的景御給翠娟想了個好法子,指使著陳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