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發洩。他反駁不出一個字,辯解不出一個字,他只能紅著眼圈,緊握雙拳,任由周身血液沸騰,卻對一切無能為力。
那之後,他退出了她的世界。別無選擇。
可是,人能退,心又怎能退呢?
人的感情,只會隨著時光的流逝和無法排遣而越積越深而已。
他忘不了安卉。
他忘不了安卉的美好、堅強、獨立,甚至是任性,也忘不了她那張總是張揚而獨特的笑顏,和她那雙像是傲視一切的狂熱而又冷酷的眼睛。
他甚至還總是一再地留戀他們曾一起打架的日子,天吶,那個女孩子,竟有著比男孩更兇猛的鬥力。
那是代表了他們的青春,他們的歲月,他們的成長、挫折和他們彼此之間深刻的友愛的過去。以前全然不在意的那些個生活細節點點滴滴,全部在失去擁有資格之後反而像烙印般在記憶裡越來越清晰了。
他想起他們曾經為了某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連續大吵了三天並且持續冷戰了整整一個月,然後,在那之後的某一天,他們又在雨中的街頭偶遇了,可是倔強的個性又讓兩人各自冷著臉分頭跑開,然後他們在奔跑中撞在了一起摔倒在地,於是渾身溼透的安卉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他大罵他混蛋,出門忘了帶眼睛嗎瞎撞亂撞的?然後他也全身溼透地從地上爬起來反唇相詰你才是混蛋好不好難道你出門都沒帶腿的嗎摔成這樣!而後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狼狽,終於忍不住暴笑了出來。啊,那就是安卉,一個又愛生氣,又愛吵架可是卻又有很可愛的笑容的女生。他想他此生都忘不了,她的笑,她的淚,她的柔情以及她的恨,忘不了,忘不了,這一切的一切,通通都忘不了,以至於因此,在這之後一直到漫長的現在,他甚至都無法再戀愛了。
他想他的心,大概也已經隨著那場事故被一同焚化了,而焚化者,就是——安卉。
阿光找到手機了,他急切的快速地撥動按鍵,然後在等待幾秒後,他開始衝著手機怒吼,“死安卉你到底是過不過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過來的話小心我就要親自動手把你綁架過來了是,就是他,你說怎麼辦吧,你再不來,我這酒吧裡就要出人命了!”
“嘔——”
床邊突然傳來劇烈的嘔吐聲,緊接著阿光看到方靖衍就像失控了的水閘似的還在源源不斷地吐著,而且每一口都是呈噴射狀的,阿光衝過去一看,立刻發現到他吐的東西竟然是暗紅色的!阿光嚇得冷汗都快飈上來,“靖衍!”然後他又衝著手機狂喊道,“安卉你快點開我的車過來送我們去醫院,靖衍他吐血了!!!”
真是見鬼了見鬼了見鬼了!!!安卉摔下手機,立刻以風一樣的速度跳下床換好衣服衝出屋去。
“估計是胃出血了,你快來,你家離我近,應該比救護車快!”
“那個笨蛋,好好的怎麼會胃出血?”
“你還說?都跟你說了這幾天他一直在我店裡灌酒,幾乎每天都會喝醉!”
“那你明明知道他胃不好乾嘛不攔著點,就任著他這樣玩命地喝啊!”
“”阿光在沉默了幾秒後顫聲反問,“那你明明也知道,能勸得了他的人就只有你一個,你又為什麼不來攔著他?”
阿光的話令安卉啞口無言。
接著,阿光嘆了口氣 ,“算了,總之你快來吧,沒有你,他大概是死都不會上醫院的。”“那你就告訴他,他最好是死了,不然我非得親手把他打死了才拖到醫院去!”安卉說完就砰的一聲扔掉了電話然後咬牙踩下了油門!
到了阿光的酒吧後,安卉和阿光一同把方靖衍拖上了車,直到這時,安卉才又看到了方靖衍的石膏腳,“怎麼回事?”她問阿光。阿光搖了搖頭,“說是踢球傷到的,輕微骨裂,所以這段時間才請了病假回家休養的。”安卉聽完後自然又是一通悶氣,休養休養,結果腳還沒養好,胃又搞出了毛病。安卉一臉忿忿然地讓阿光同方靖衍一起坐在後座,而她自己則上了駕駛室。
車子再一次以箭一樣的速度向著最近的醫院飛馳而去。
入院之後,醫生給方靖衍做了緊急手術,之後,他被送入了病房,阿光去補辦入院手續,安卉則回到病房。
等一切安頓好之後 ,護士相繼離去,室內恢復了平靜。
床上的方靖衍因為麻藥還未散去而仍在昏睡當中,白皙而秀氣的一張巴掌臉,因為憔悴的病容而減少了一份往日裡的囂張與傲慢,憑添了一份惹人憐愛的孩子氣。
安卉默默地站在床尾看著他,心潮百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