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根一回來就吼。
“沒成吧?”
李傻子探頭出來問。
“廢話,你說呢?當然沒成。”
劉燕過完年都沒再見李傻子,窩家裡死活不出來,連大戲都沒瞧,李水根請她一家吃飯,她都沒跟過來,還讓董玉蘭給她帶吃食回去。
等到初二,李傻子就等著黃希過來,誰知貓了一夜也沒人影,他就去找劉長軍。
他家跟劉明德家挨著,一座獨門獨戶的小院,家裡就他跟他媽兩人在,院口還堆著柴。
“你咋把腿折了?”
瞅著打著繃帶的腿,李傻子就愣了,還是被捅傷的那條。
“別提了,拿了槍想去山裡打大雁,腳一打滑,給絆了個結實。拖著腿回衛生室,說是扭傷”
“扭傷也打繃帶?”
“說能好得快些,我這腿要折了,那生意就沒法幹了,得快些好。”
噢
李傻子想起件事:“胡雷的事就等你腿好再說,問你個事,你咋還有槍呢?”
前幾年縣公安局清槍,所有的鳥槍獵槍都繳了。
“我藏了把鳥銃,平常都擱屋裡”
“借我用用唄。”
劉長軍愣了下:“你該不會想拿鳥銃去打胡雷吧?”
“哪呢,我也想打頭大雁來吃,我會使,槍在哪兒?”
“後頭呢,靠牆縫那旮旯”
李傻子摸過去,就摸到一把黝黑的鐵管子,抽出來一瞧。這保養得還成,連桑木的槍把子都沒被蟲蛀,瞅那管子,也沒起鏽。
“借我玩幾天。”
“彈子在屋裡我床底下,你拿一盒去吧,別打人就行。”
“好嘞。”
李傻子扛著鳥銃就去找趙秀英,這段時間有點冷落她了,但這不是主因,主要是去瞧瞧黑娃,那狗日的腦癱了還不斷氣。
自打李四海三兄弟出事,這李家門庭冷落,去年那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都往這跑,今年呢,連個屁都沒見。
“你咋來了?”
趙秀英驚喜道,李傻子年前說要等初七後再過來。跟去年相比,她累得瘦了,臉兒更尖了,愈發顯得嫵媚。
“我咋不能來了?給你拿的竹鼠吃完了?”
“毛皮給你留著呢。”
趙秀英轉身要去灶房拿,被他抱住,就嚇一跳:“黑娃還在屋裡呢”
“他都腦癱了,還能咋的?在床前頭弄你,他都沒個動靜難道你還想他醒來?”
瞅著李傻子臉上的疑惑,趙秀英忙啐了口說:“醒來做啥,那東西又不頂用,一個夯貨,原來就是個遊手好閒的,還能望他下地?”
“這就對啦,”
李傻子想起樁事來,“你咋初二也沒回孃家?昨天我瞅見你在竹林挖筍子。”
“還不是黑娃,我這要一走,他出事了,這旁人閒言碎語的,我可受不了。”
趙秀英還要臉面咧,李傻子歪了下嘴:“扔他在家,跟我去打雁去,瞧見沒,這是從劉長軍那弄來的鳥銃。”
“他咋個還留槍了?這要讓人查出來,可不得出事?”
趙秀英一驚。
“能出個啥事,去弄幾頭大雁來吃。”
推她進去換了衣服,就掛著條麻繩在腰帶上,等要打到大雁了,就串上脖子吊起來,省事省力。
這年初二還飛的大雁,都是晚飛的,笨得緊,一會兒排成S,一會排成B的。
也就劉長軍那貨,能絆到腳,李傻子可沒那麼笨,他帶著趙秀英來到竹林北面的土坡,先用腳踩踩雪,看有沒有虛積的,下頭這要空的,一腳下去,得把腳折了。
這土坡過去就是一處山崖,地勢比較高,離得大雁也近。
趙秀英被凍得搓手呵氣,好在這頭也沒啥村裡人來,不怕被人瞧見跟他在一處。
黑娃要活著,她還沒這麼死心踏地的,這半死不活的拖累著,她就認準李傻子了,說他那玩意兒把她魂攝走了,不管咋樣,這輩子就靠上他了。
李傻子就當她放屁,他還能娶她?黑娃一死,她就寡婦了,要不死,黑娃那樣,她敢離,不怕村裡人說閒話?
要離了,那就是二婚的破鞋,李傻子敢娶她,不得被李水根和黃桂花打死。
所以,李傻子叫她跟來打大雁,她就過來了。
凍得難受,也沒瞅著雁群,她就從後頭抱住他,前後的摸弄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