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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彤會不會相信,自尊心極強的自己也說不出這種話來。

事到如今,林安然覺得自己還不算太糟,雖然放棄在中央警衛團提幹的指標在眼下看來有些可惜,當初衝動的決定在如今顯得有些草率。

可是哪個少年不輕狂?誰年輕沒衝動過?

王勇忽然注意到林安然一直帶在身邊的畫卷,用報紙包了讓他看不見內容,就像一根短短的擀麵杖。

“這是什麼玩意?”沒等林安然答應,王勇自顧自伸手拿起那捲畫軸,“從區府大院門口就一直見你帶著它,什麼寶貝?”

林安然說:“拿來,別亂動,這玩意值錢著呢!”

見林安然這麼說,王勇更是興趣盎然:“讓我看看就是,看把你急的。”說話間把畫軸展開,掃了幾眼,一臉茫然,顯然也沒看出什麼道道來。

“不就是一隻老鷹嗎?有什麼了不起,我以為什麼了不得的寶貝。”王勇見是一幅水墨畫,頓時興致大減,隨手卷了畫,又遞給林安然。

林安然心裡暗笑,名家字畫這東西,還真得看落什麼人手裡,懂行的價值千金,不懂的廢紙一張,何衛東要是知道昨晚長毛的旅行袋裡搜出的這捲紙片那麼值錢,恐怕下巴都要驚掉在地上。

王勇說:“你打算拿回家掛牆上?掛也掛駿馬圖啊,掛只老鷹有什麼好看,而且這畫也太小了點。”

林安然小心把畫卷好,說:“這畫也不是我的,是一件贓物,昨晚抓了個毒品拆家,在他旅行包裡發現的,據說這人之前在一裝修隊裡給人幹活,在我們區府大院一個幹部家裡給人裝修時候順手牽羊偷來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勇眉頭一皺:“裝修?不會那麼巧吧?”

林安然聽出話中有話,奇道:“什麼那麼巧?”

王勇撓了撓腦袋說:“之前我不是去李亞文書記家裡嗎?他家就在裝修這畫不會是他的吧?”

“李書記家在裝修?”林安然心頭微微一動。

李亞文這人雖然是基層幹部出身,從偏遠鎮的一般科員起家,但是一直鍾情于丹青繪畫一道,私下多次說過自己如果不是當年家裡窮沒錢上正經的大學,估計現在已經是一個書法家了。

臨海區官場上的人都知道,李書記對懂書法的幹部青睞有加,據說他上任區委書記之後挑選秘書,原本從教育局和區委辦裡找了幾個秀才過來供他選擇,這些都是臨海區裡的秀才,論筆頭上的功力都不分伯仲,但是其中一個叫楊奇寫材料都用軟管毛筆寫標題,李亞文一看他以往材料上的毛筆字標題,當場就拍了板。

楊奇從一個普通的科員一下子提拔成了區委辦副主任,成了李亞文的秘書,讓人豔羨不已。

當秘書在官場上算是不錯的活兒,算得上是青雲之路的捷徑。雖說伴君如伴虎,但同時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機遇和倒黴同在,只要幹好了,三五年後提一級,掛職到下面單位任正職,從此就算走上領導崗位了。

當然也有沒幹好的,這就顯得很悲催,領導看人往往很難改變固有印象,覺得你不行,你永遠都不行,所謂一步錯則滿盤落索,被領導戳上諸如“不成熟”、“能力不怎樣”等等標籤的幹部從此便仕途黯淡,等你花費大量時間來證明自己,洗脫了那個標籤,可年紀又往往過了提拔高升的黃金時段。

因此,給領導做秘書的有點自知之明,說俗點就是要知道自己能吃幾頭蒜。

楊奇升官的故事多少有點兒像逸聞。大凡官場上的事情,民間也好,體制內的幹部裡也罷,最後總會衍生出不同版本。跟小時候玩的咬耳朵遊戲一樣,越傳越穿越玄乎。

臨海區的幹部們最後都選擇相信了楊奇是因為一手漂亮的毛筆字而獲得李亞文的青睞,將秘書的位置收入囊中,一時間區裡幹部學習書法畫畫的風氣陡然成風,區府辦公大樓邊上的文具店裡宣紙狼毫等物件一時旺銷。

第7章 誰是龜?

王勇很肯定告訴林安然,李亞文家最近就是在裝修,自己剛才去他家,到處一股子油漆味,聽說書房是裝修的重點,李書記的愛人董姨說,老頭子自己的字畫習作多了,想在書房裡隔開一個小單間,專門存放書畫和供自己寫字作畫用。

如果這鷹石圖是李亞文的,那麼一個區委書記竟然能有這麼貴重的畫作,並非好事。就算李亞文是處級正職,工資也不會超過千元,家裡隨便一幅畫就價值將近二十萬,想想都覺得不妥。

幸好自己當初沒急著將這畫的真相告訴廖所長,否則一鬧騰起來,影響就大了去了。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