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楊全兒的臉比聖旨都白,緊接著刀光亮過他的臉頰,下一瞬,鋒利的刀刃已經切過了他老硬的喉管,鮮血猛然抖出的鏈一般噴灑而出。
沉陵將剛剛從帶刀侍衛那裡抽過來的刀握在手裡,冷聲道:“假傳聖旨,該死。”
整個殺人的過程,快得讓人目不暇接,他的舉動,讓百官瞬時明白了他的意圖——謀反。
☆、封攝政王
太和殿外;隨著雞鳴而起的一劍刺穿奸宦的喉嚨;血點染了雕龍的方磚;喚醒四方守衛手中的利刃。
自古皇室裡的同姓之爭都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否則便是不忠不孝之舉,亂世亦有亂世的治則;此時大辰腹背受敵;實在不是一個起內訌的好時候。
所以只要明智的官吏都明白;太子和楚王之間是不可以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也只是想要一個名號上的高下之分;那麼死也不會死多少人;楊全兒就是殺雞儆猴;作為威懾。
“當下局勢;怎有那個閒心四處尋找仙氣重的地方?皇兄久病多日;駕崩之前心神錯亂,有些決斷不可執為!”沉陵持劍,一身意氣凜然。
“七叔息怒!”太子衝身而起,抱拳立在階上,“皇考臨終語亂,我不會依他所言,還請您放下心來。”
太子剛至弱冠之年,雖然少不經事,很缺歷練,但也不敢在這樣的場合下與沉陵撕破臉。從前心恨他的父親不理朝政,把諸多事情都擱在他身上,本以為自己可以擔當大任,但他一旦撒手人寰,太子便覺像是塌了一片天似的,惶恐擔憂,孤身難擋。他自認自己沒有什麼大本事,性子又懦弱,唯一能成事的地方在於合乎禮法,因此頗受儒臣擁護。
沒有一個好的言論立足點,沉陵也不敢貿然提出稱帝的想法,他曾努力過向太子施壓,讓他退位讓賢,但對方無動於衷。或者採取種種陰暗的手段傷及太子的性命,讓先皇無子承襲,才能“兄死弟及”。
近些日子朝內暗流湧動,也曾有人結群私下議論,成為朋黨互相勾結,各自僵持不下,也只能取折中之法。
“太子年紀尚輕,本王實在放心不下,諸位兄長都年事已高,在各自封地養老,我也不久就要回封地去”之後,是沉陵的一聲長長的嘆息。
“王爺!”兵部尚書唐樅當先對他長長叩拜,“大辰是我朝先皇幾輩人打下來的基業,如今四面楚歌,您不能就此離去置尚霊城於不顧,倘若再有外敵入侵,毀了祖宗基業,您將有負身上流淌的沉家血脈。”
“正是如此!王爺您的親兵在瀛軍來後一直保衛著尚霊百姓,日夜安撫民心,若是沒有您,百姓的日子將動盪不安。”
“是啊,王爺不能走!”底下百官陣呼。
“我的封地遠在楚地,無人看管,妻子亦對我有諸多想念。”
立時便有一位武將站出來:“末將將遠赴楚地,把王妃與世子平安接回京城。”
沉陵眼中隱有微光,似是有熱淚盈眶,當下仍須違心推辭:“可惜名不正言不順,我縱是有法,也不可行。”
“但不妨推王爺為攝政王,待太子即位,悉心敦促教導。”兵部尚書唐樅懇切道。
一言出,底下又開始了窸窣的議論。
長夜寒涼,大臣們已經跪了不少時候,一幫儒臣都是一把老骨頭,身體經不住這樣的折磨,也抗不過沉陵的這幫擁戴者,大多都是青年俊彥,更有不少武將出身,身子骨好得很。
只是這攝政王麼,下場都不怎麼好,往往是操勞了一輩子嘔心瀝血,鮮少能有善始善終的人,待幼帝羽翼豐滿,又成天惦記著如何除去這樣一枚眼中釘,因此攝政王總要夜長夢多,連打瞌睡都要提防著。
去年春進京為太后賀壽時,沉陵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執迷於權勢之上,但一入京師,看到帝京繁華,又能欣賞燕彎衚衕的鶯歌燕舞,亂花漸欲迷人眼,實在不願離開,便把心思動到了王位之上;後來國家生變,便不是歹心作祟,而是責任使然,看不得他的皇兄終日沉迷於尋仙問藥;再到如今,皇兄已死,幾個不平等的條約攪得大辰氣血大傷,從心底生出一種使命感,便是不可再回到楚地那樣的桃花源,要一心擔當起來。
“請立攝政王!”大半的大臣都齊聲呼道。
“這”沉陵緊抿的薄唇終有一絲弧度,“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能怎樣呢?太子心裡覺得挺不是滋味的,他已經是弱冠之年了,平時父親未能嚴加教導,加上自己又嫌政事枯燥,等到真正懂事的時候,再去反省、再去彌補也晚了,誰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