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不要叫我婆娘,要叫姐,知道麼?”
那小子回她一雙白眼,嘲笑道:“爹早就說了,過年就給咱倆辦婚事,還有,我已經是成人了!我已經長得比你高了!”
女子只笑不語,眼裡含了幾分嘲諷,小兔崽子,床單都是我給你洗的,你成不成人我不知道?她暗暗想著,一旁的小鬼已經開始摸她的荷包:“婆娘,你怎麼一點錢都沒了?”
宛娘氣得用手戳他額頭:“說了句廢話,來城裡的路上你非要坐牛車,錢都給了車伕了呢,上哪弄錢去?”
“我不管,我肚子餓,你給我想辦法弄吃的!”
“好好好,真是個祖宗!”宛娘嘆息著搖頭,清秀的眉頭微微蹙起,一瞥眼,瞧見一肥頭大耳的男人,一身綾羅綢緞,手搖九尺大扇,身後跟三五個蠻橫的大漢。“哎哎,大柱你看那個男人,老手段,怎麼樣?”
大柱晃著腦袋點點頭:“嗯嗯,沒問題!”
“那成,就他了,三年前怎麼辦的現在還怎麼辦,你可別出岔子!”宛娘拍拍他的肩膀,將原本柔順頭髮打亂,抽出一束披在肩頭,一溜似逃命般跑了過去,口中還大喊“救命!”
宛娘口中所說的那個男人便是黃途,此時正歪著腦袋看路上過往的行人,凡是長得眉清目秀的婦人他都多看幾眼,把人嚇得跑開老遠,萬萬沒有想到恰有美人投懷送抱,險些將他撲倒在地。
“恩人,救命啊恩人!”女子嗓音如碎玉鶯啼、婉轉動聽,伏在他身上的曼妙身體柔軟纖細,像春日初發的嫩青柳條。
黃途心念一動,雙眸緊閉,心頭恍恍惚惚地想,這要是個大美人該多好啊,待一睜開頓時愣在那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
宛娘哭哭啼啼窩在他的懷裡,一伸手摸進他的腰帶,將沉甸甸的荷包扯下順進袖子,哭道:“多謝恩人扶我一把,我該走了。”
黃途連忙用兩手分別抓住她的兩條手臂,兩眼泛光如黑夜裡的狼狗:“別、別走!”
“姐!”身後一匆忙趕過來的少年大喊一聲,朝著宛娘撲了過來,“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宛娘先是對大柱解釋一句,再回過身來,可憐兮兮道:“多謝恩人扶我,剛剛被惡人追得太緊,多虧你掩護我一把,如今我弟找來,我也該走了。”便要掙脫黃途的兩手,往後連退兩三步,卻不想他攥得更緊,一臉的喜悅得意:“醉芙蓉?哈哈,你是剛剛從裙香樓逃出來吧?”
宛娘倒是一愣,眼裡的淚水一下子止住,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公子認錯人了!”
“別以為你穿成這樣我不認識你,姑娘,你要是再不承認我就把你送回去!”
裙香樓是什麼宛娘自然知道,這城裡她三年前來過,那個時候她便聽聞過裙香樓的大名,最繁盛的青樓盛景,以及最殘忍可怕的老鴇龜公。
“我真的不是!”宛娘欲哭無淚,那袖子裡的荷包有稜角分明的銀子鼓出,硌得她手臂肉疼卻又不停地往下墜,快要從袖子裡滑落出去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再偷眼往兩旁打量,四五個打手圍成一圈,目光兇悍。
就這樣,宛娘和大柱被黃途帶回了尚書府,本以為是從未見過世面的村姑鄉巴佬,對著這高屋綠瓦、雕樑畫棟卻沒有過分的驚訝誇張,反倒是眼裡淡定,步履之間沉穩不亂。
與此同時,崔府也已得了訊息,管家崔福匆忙趕來,將假寐的崔致仁搖了起來,在他耳旁低語:“前幾日派人去了姜家村,宛娘已經離開有半個月了,聽說是進了城。”
“這女人,給了她那麼多錢還要回來!咳咳咳”崔致仁怒不可遏地吼了出來,牽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老爺別激動,萬一叫人聽見怎麼辦!”崔福急得嗓子發緊,為他拍背的手不經意加重了勁道。
聽到崔福的警告,崔致仁趕緊抻著脖子往外頭看了看,低聲陰沉沉地問:“現在人在哪?”
“不知,一定沒出城,聽說還帶著那個小拖油瓶呢。”崔福道。
“這可怎麼好,萬一叫可錚發現怎麼辦?他做生意四處應酬,誰知天意如何,萬一叫他遇上,我們可就完蛋了!”他從一開始裝聾作啞,就是擔心蕭可錚跟他翻臉他不好反駁,連續觀察了幾日,也不曉得他到底知不知道宛娘和那個妓|女不是同一人。
崔福也被嚇得面色發青,只低伏了身子,手輕輕撫著崔致仁的背以示安撫:“看姑爺的模樣應該是不知道的,我們還有時間,趁早找到宛娘,再給她點錢把她打發走,實在不行咔!”崔福兩眼一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