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生之年能夠與他們團聚,便再無其他奢求。
撿了先前的衣服湊合穿上,叫來店小二打來熱水淨了淨身子,再將新衣服換好,焉容也未用早飯,披了條絲巾圍住臉,坐上蕭可錚為自己安排的馬車,一路悠悠晃晃回了裙香樓。
那時已接近晌午,焉容一進門,便見劉媽媽坐在大堂裡,慢悠悠喝著茶等著她,焉容心底一緊,從袖子裡掏出一千兩的銀票帶著笑臉走上前去:“媽媽,叫您擔心了一夜,給您陪個不是。”
劉媽臉色淡淡,順手將錢接過搭在桌面上,用茶杯叩住,“蕭爺說不止給這些。”
焉容一怔,苦著臉再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媽媽,您給我留一百兩。”
劉媽臉色一喜,但仍舊繃著一張老臉,斥責道:“錢就不給你了,你要長個記性,這規矩不能輕易便破,白日裡可以隨著玩玩,但天一黑就趕緊回來,這萬一叫人看見可怎麼辦?還有,該分你多少錢就拿多少錢,不該是你的,再怎麼多也不是你的。”
“是是是,女兒知錯了。”焉容看著她將那五百兩再壓到茶杯下頭,心上的肉又開始泛疼,還好自己聰明,將其中一千兩找人破成兩張,如今她還能私藏下五百兩。
“你回去吧,不要忘了喝避險的藥,好好歇著。”
“女兒告退。”焉容垂著頭往房間走,面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真是個扒皮吃肉不吐骨頭的東西,可恨之極。
面色不悅地推開門,竟然看見床櫃翻倒,梳妝檯上一片狼藉,焉容身子一震,不顧得提起裙子就鑽進房中,忙抽開抽屜,發現匣子的鎖被撬了,裡面幾張辛苦攢下的銀票和散銀,還有一些珍貴的首飾,全都不翼而飛!
這些錢,她看得比命都重,男人靠不住,只有靠錢了,她一百兩一百兩攢著,只求早日脫離苦海,這是她最頑強的信念,可如今
到底是誰偷了她的錢財!焉容氣得雙目赤紅,氣急之下一腳將凳子踢翻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miumiu 投了一顆地雷!
渲色芳華 投了一顆地雷!
麼麼噠,愛你們~
愛送花的親~愛扔雷的親~愛收藏的親~愛日日追文不養肥的親~愛愛愛愛不完、、、、
☆、秀才罵人
她辛辛苦苦三個月才攢了三百兩銀子,不過是出去一天就被人偷走了,一萬兩贖身錢到底什麼時候能攢夠!究竟是誰幹的缺德事?讓她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焉容氣得差點濺出眼淚,跑出房間去敲衣纏香的房門:“衣纏香你快點起來,我有事問你!”
這時候衣纏香還在睡覺,她們的作息和她明顯不一樣,焉容敲門敲得累了才想起來這碼事,抬腳剛準備走,就聽門內女人嘟囔著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打擾老孃睡覺!”
“是我。”焉容悶悶道。
“你怎麼這時候想起來找我了?昨晚在外頭沒累壞你是不是?”衣纏香顧不得穿衣服便為她開門,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焉容跟在她後頭,微微蹙眉,她怎麼光著身子就起床開門呢,萬一叫旁人看見怎麼辦。“衣纏香,我房間裡的錢被人偷了,你知不知道?”
衣纏香臉上還帶著倦意,眼圈下泛著青色,纖弱的身板圈在被子裡,“我怎麼知道啊,這事兒你該問劉媽去。”
焉容吸了吸鼻子,離得衣纏香越近越聽得她身上幽香四溢,“她能知道?”
“她保準知道。”衣纏香打了個哈欠,看著焉容面有疑色,連忙捂住嘴,“行了行了,別煩擾姐姐我歇息,該幹嘛幹嘛去!”
焉容見她不再說話,臉色一僵,“那我去問她。”說完起身往外走。
衣纏香低聲唸叨:“這樣的事還少麼,錢存不住就不要存了,省得攢兩天被偷一次。”
焉容頓了一頓,惡狠狠掃了衣纏香一眼走出門去,心頭陰鬱,這是什麼話,她難道會因為一次錢被偷了就放棄為自己贖身的打算?顯然不能!
衣纏香搖頭苦笑,重新躺回被子裡,兩眼卻瞪得老大,她還是太單純了,哪裡明白這人間煉獄,除了肉體折磨之外,還會把人的真情、決心統統消磨。直到有一天,當她發現無論攢多少錢都會面臨一個被偷的下場的時候,她就會懂得,其實一拿到手馬上花掉才是真理。
臨下樓時,焉容往下看了一眼,劉媽收拾了茶具正往回走,她一雙小眼往四下看了看,將銀票團進胸前衣襟裡,動作謹慎如臨大敵。
焉容暗自忖度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