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在家收拾了一上午,傍晚時才整裝出發,坐了三個多小時的大巴才到了懷柔區,晚上便在一個農家院裡租了一間房子住。
這裡夜晚的空氣還真冷,房間裡有空調倒不覺得什麼,只是一出屋,冰冷空氣直撲面而來,立時凍得臉幹縮起來,凍得鼻子一陣犯酸。我去一旁的小賣部裡買了兩袋洗髮露和沐浴乳回來,已經凍的渾身都發僵,因著在市區內天氣還暖和,來時還想著一滑起雪來肯定熱,倒沒有想太多這裡的晚上會這麼的冷。
我嘶嘶的咬著牙,將外套的領子捏的緊緊的往回走,農家小院的周圍沒有路燈,只是某家院裡的燈光影出來些光亮,微弱的光線,只是四周還是普有些虛實的亮光,影子在地上暈著實黑,我下意識的抬了抬頭,果就見天上正有一枚彎芽兒的月亮,今天也不是什麼湛晴的天氣,所以月亮上還看得清楚有薄薄的一層白紗影著,把月光更普灑的一種厚實的昏黃。
而最是讓人心裡為之興奮的,是墜了漫天的星子,雖說天氣不好,星子閃爍的有些霧靄,但這遍佈了滿天的一顆顆的冰瑩,讓這黑夜變得更加柔靜,越發美的觸動著心裡那最柔軟的情感。
我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想起小時候,夏天時,因屋子裡太悶熱,大家最喜歡到房頂上去睡。每天下午放了學,太陽都還高高的掛著,我和李耀分工去做飯,他燒火,我去炒菜,等一切收拾妥當,父母還在地裡幹活沒回來,我與李耀就一人拿一饅頭,掰開饅頭在芯裡夾些菜就上了房頂,拿一個小毯子鋪在房頂上,傍晚的小風很是涼爽,然後我們躺在那裡吃饅頭,看著傍晚的餘暉慢慢的在天際沉下去,留著一天的金黃。然後就會看到天上有星星已經出來,我與李耀就開始數星星,看誰數的準,他一顆我兩顆,然後數著數著就再數不過來,天色蔓上灰黑,一瞬之間漫天的都是晶瑩閃閃。躺在房頂上,很遠都聽到父母在街上說話的聲音,我和李耀就從房上下去,把涼了的飯再熱一熱,父母也就到家了。
這是小時候最樸實最美好的記憶,後來慢慢的長大,忙碌著學業,忙碌著青春裡的傷痛,並沒有心思去望望天上的美麗,再後來進了城市裡也沒再看到過這麼美的夜空。
這一刻我突然很想家,想家時給母親撥個電話,掛了電話仍是要前進自己的腳步,小時的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也沒有了。
我望著零亂美麗的夜空,唇角不自覺的彎起,放佛又回到了初時那般溫暖的時光。這樣的夜空,三年前在草原時的那一段日子,也常會看到。
幽婉的長呼了口氣,突的一陣冰涼的風吹過,心不禁縮了縮,身體隨著打了一個冷顫,不再停留的往住的地方走去,只留那些長亭而立的樹木在夜空裡留下長長的影子,不時有一陣風颳過,幾根樹枝碰到一起發出的交鳴。
因我過來懷柔時,想著一切從簡,再者因為我只是偶爾一次滑雪,所以什麼都沒準備,到了滑雪場後一切都是租的。
今天滑雪的人也是挺多,熱熱鬧鬧的,也有技巧不是很熟練向一旁的人撞過去的,但也都玩兒的熱鬧,兩人都摔那兒了,還能聽到很大的爽朗的笑聲,聽著這樣毫無虛偽的笑聲,呼吸著這清涼的空氣,自己的心情也尤其的好起來,一切的陰霾都一去而盡。
我微微提唇笑著,抱了一大堆的東西到了一邊換上,我先換了雪服,拿了雪靴就往滑道去了,坐在一旁正穿著,手機正響,我將正穿著的靴子扣好後才拿出手機,竟是秦政,我本不想理會,但又想他應是回公寓沒帶鑰匙才給我打電話,我來時因為怕把家裡的鑰匙弄丟,故將鑰匙給了小寺保管,接了電話想著跟他說一聲也好,伴隨著我‘喂’的一聲,他那邊就已經破勢的問我“你現在在哪兒?”,聲音聽起來還很急,似還有隱隱的慌張。
我不急,只道“家裡的鑰匙我給了我的朋友了,一會兒我把她的電話給你發過去,你去跟她拿”說完又確認的叮囑了一句“我會跟她說你是我表哥,到時候你只管拿鑰匙,別多說了”。
而秦政打斷我的話,冷冷道“我不需要鑰匙,你就說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聽他口氣不善,心想我在哪兒關他什麼事,但又不想跟他多磨,只沒好氣道“滑雪場”。
今天秦政這電話似乎打的很急,總不等我說完,又不善的接言道“在哪個滑雪場呢,別滑了,我去接你”。
越發聽得秦政的話裡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但我也不想糊里糊塗的就任他擺佈,我問“什麼事?”。
秦政道“沒什麼事,你在哪個滑雪場呢,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