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嫂先下樓去了,我對秦政示了個手勢到樓下去談,雖然門是關上了,但總也怕會吵到房間裡的瀟瀟。
怕,怕我會吵到秦政房裡的瀟瀟休息,還是怕瀟瀟聽到我的聲音,還是怕我在他們之間是不道德的橫亙。
我先下樓,秦政跟在後頭,等走到最後一層臺階,我停了腳步,等秦政在我身旁停了,我回頭去看他,他俯著頭盯著我的臉,安靜的不說話。
我說“秦政,讓我給你穿一次西裝吧”。
白色襯衫在西裝外套的領口袖口外整潔的露出一截,西裝外套袖口上的幾顆樹脂紐扣更襯的他手指袖長。
秦政低頭望著我,和我揚起來的臉正相對,他眼裡似乎也有水波一樣的東西在打顫,在書桌上那盞米黃的檯燈下影的更水波明亮。
最後一道動作,我為秦政慢慢的繫著領帶,每一下都以最認真最細密的心思來做,我似以漫不經心“那天早上幹什麼要在我床邊哭成那樣”。
瀟瀟出事的那天也就是我去懷柔區滑雪的那天,其實瀟瀟本來是沒事的,那天是張振飛和秦政約了的日子,張振飛的目標一直是我,因為當初他父親死前我曾勾引過他的父親,秦政一直讓翔龍和紫傑輪流帶人在我住的樓下守著,儘管那次我被人從窗戶上推下去一事後,張振飛也並沒有停手,直到張振飛的人要在通往我所住的樓層水管裡施毒被翔龍的人扣住,秦政與張振飛之間才真正掀起了血雨腥風。
約的當天,翔龍跟秦政報告我昨晚一夜未進家,秦政給我打電話就急著讓我回去,我身邊沒有秦政的人,怕張振飛的人鑽空會對我怎麼樣,我正在滑雪場的滑道上穿雪靴時,身後正傳來的那個女生失足時大呼的驚叫,我手機甩出去關了機,秦政當時以為我出了事,急匆匆去移動營業廳查了我的通話記錄,從小寺那裡得知我的蹤跡,才會追來了滑雪場。
瀟瀟去赴張振飛的宴時,時間上,如果那天秦政將我從滑雪場帶回來後,他立時趕到目的地,瀟瀟也不會去。
方正卓的神色在傍晚時分,越加的悲傷“當時我們就都等在酒店門外等著秦政來,誰都不知道里面正發生了什麼事,只焦急的等秦政能及時到。可一直等到秦政來,帶著我們衝進包間時,瀟瀟滿身凌亂的昏迷躺在地上,我永遠都忘不了地上的那一灘醒目黑紅的血跡,從瀟瀟的身體裡蜿蜒在地上,秦政看著,就像是一隻突發了獸性的狼,雙眸曝著血,面容煞白,他瘋了一樣的到處找張振飛,手上抓著一把匕首,整個手都在抖,整個人都在抖。瀟瀟當時看到了我為秦政組裝的槍,她知道秦政如果去赴約,一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她去,單純的以為只要秦政不出面,無一方對立,就可以化解這場血戰”。
說到底,還是瀟瀟太過在乎秦政,才會不顧一切危險的往前衝,想為他擋去一切的危險和風雨。
我並不是想聽到秦政什麼回答,只是說出的話,反而更想告訴他,其實我知道,知道他為什麼在我床邊哭的那麼痛,因為他要對瀟瀟負責任,所以他要離開我。
從我的世界裡,永遠的離開。
我最後將領口給他重新整齊,手背輕輕撣了撣他的肩膀和袖子,在他面前靜了下來,他也未動,輕柔的空氣在我們周圍流動著,時間緩慢而過,我雙眉緊緊閉了閉,再睜開,我說“秦政,看過去我與秦鄴之間的情分,你幫我組織這場鍾長漢的生日宴會可以嗎?”。
秦政低著頭,濃黑的眉毛互攏湊在眉心,他低低的說“你真的那麼愛他嗎?他已經三番五次傷害你,你為什麼還要去飛蛾撲火”。
我低著頭,抿了抿唇“愛,很愛,很愛”,眼淚就像是晨間冒在枝葉上的露珠,飽滿的搖搖欲墜。
時間放佛停駐,而後只聽到秦政時深時淺的呼吸,他緊抿著唇,狹長的眼睛變得通紅,他說“那天你喝醉問我還要不要你的話,真的只是說說嗎?”。
我抬起手輕輕抹了抹臉“是”我抬起頭看秦政,帶著一種傲視的姿態“你能幫我嗎?要是不能,我也就不再麻煩你了”。
秦政伸出手捧住了我的臉,他說“你現在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心機算計?嗯?”他的拇指輕摩挲著我的嘴角,昏暗中的眼神中似乎有什麼閃過,手上的力道比剛剛一下一下的重“變得這麼輕賤”。
瞳孔抖了抖,我仰頭看著秦政,過了一會兒,我說“清白,對一個女人意味的並不是還有沒有那一層膜。清白,在愛上一個人時,女人就更加的重視,
那已經不是一層膜而已的事,而是一顆鮮活的心,一顆系愛的那個人的全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