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透徹,客廳裡的那扇大窗前還未拉下捲簾,外頭昏黃的壁燈輝映,樹枝被風吹的用力的來回晃動,偶爾還會吹起地上的一層落葉,揚散在空氣裡,一陣就又落下去,在地上和著塵土殘卷出一個圈。
我看著,不禁就打了一個寒噤,抬頭將圍巾攏了攏。
華嫂已經上了二樓,現在整個客廳裡只有我一個人,突然感覺到一個人的空曠,空曠中的那種寒冷突然的侵襲,讓我心裡突然就空出了一大個位置。
已經很久沒回來過這裡了,曾經日日夜夜待了兩年多的地方,其實也是那麼陌生,因為從來都不曾在意過,所以在心裡也就對此沒有任何的印象,現在仔細打量起來,一切都那麼的陌生。
是一切本來就陌生,還是一切開始變得陌生了。
現下也不過才十點多,自我住在這裡時,秦政從未在凌晨兩點之前睡過,除了生病時會早休息,平時兩點之前甚至不著家。
我抬頭看了看沒有動靜的二樓,抬腳邁上了臺階。
已經很久很久,可具體算又沒有多少日子,沒有走過這階梯,曾經走到熟悉的閉氣眼睛都能走到頂的階層,現在卻是生疏的慢慢的扶了扶手,一步一步的抬著腳。也已經好些天都沒有秦政的訊息了,聽方正卓說他其實並沒出國,除了因瀟瀟被侮辱的那天瘋狂的找張振飛之後,就一直都在別墅裡陪著瀟瀟,哪兒都沒去過,就連公司事務現在都是方正卓打理,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除了方正卓其他人近期都沒能見過秦政。
我衝動的往這兒來時,腦袋裡只是想要看看瀟瀟,當我聽到方正卓跟我說時,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透不上氣,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心臟一瞬間就收縮下去,擠壓掉了一切的氧氣,將眼睛都憋成了通紅。
我與瀟瀟並不熟,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只知道心裡很難受。
我只一味的在重複的念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那麼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子,怎麼就這樣了,她以後可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我來看瀟瀟什麼,想給她鼓勵安慰,還是想看看她現在還好不好,應該是看她現在還好不好,因為想她能撐下去,能夠一如最初的堅強和美好。
我到二樓時,看到華嫂站在秦政的房門前等,雙手互相疊著,應是已經通知了秦政,我也不想打擾秦政太多時間,只是說兩句話就走,而且也確實沒什麼事可要跟他說,能說的話,應該也就是“照顧好瀟瀟”但是這樣的話,我說的肯定很多餘。所以也就是跟他打個招呼,畢竟一些日子不見,畢竟幾日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往秦政房門前走去。
我剛走到門口,在華嫂身旁站定,華嫂回頭見我,驚了一驚,她輕叫了我一聲“李小姐”下意識間,就回了頭要去關秦政房間的門。
門半開著,可以過一個人的空兒,應是剛剛華嫂進去叫秦政時開的,門空望進去,正好可以看到那張鋪著整潔的白灰色床單的大床,秦政正從上面動作輕的下來,撩開被子,腳汲上拖鞋,回身將撩開的被角小心翼翼的給床上的人掖了掖,床上正躺著的人背對著門這個方向,柔順的頭髮,安靜的散在肩頭,雖然只是一個側面,但也看的到她蒼白繃緊的臉色,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灰飛煙滅的憔悴。
聽方正卓說了,瀟瀟出事後,一直都吃不下去飯,吃什麼吐什麼,就連吃下的藥水最後都吐了出來,近來一直有秦政陪著才能吃些飯。
華嫂似乎有些驚慌失措,她看我,動了動唇,最後也只是似無的嘆了口氣,我像是明白她什麼意思,又不明白,但我還是對她笑了笑,雖然很淡,但確實很真誠,用了我所有力氣和心。
秦政出門來見我,眼裡有種奇妙的光閃過,也如華嫂剛剛一般,下意識的回頭,從門縫向房間裡看,他身子頓了一頓,伸手將門輕輕的關上,而後緩緩回頭,看著我。
他穿著柔軟的家居服,頭髮在額前順搭著,只是依然深邃的眼眸裡,多了幾分更加複雜的東西,越加的深邃沉鬱。
秦政說,瀟瀟受的創傷很大,睡著時會不自覺的蜷縮自己,手腳亂揮,甚至狠狠的抓傷自己,醫生說這是心理有陰影,在睡眠時,人精神放鬆,潛意識裡的陰影就會出現,需要親人在她睡覺時抱著她,讓她心裡有安定感,才能慢慢驅除她心裡的陰影。
我聽著,點了點頭,眼睛裡卻一時間沒出水波,不穩的在眼眶裡晃盪,我低著頭,藉機抬手抹了抹。
這一瞬間,我為自己做了一個決定,一生都再沒得反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