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再推託,在車往秦政家方向開的半路上,我隨便指了一個小區讓鍾長漢開了進去,他送我到樓下後才返車離去了。我又重打了車回家,也就多少浪費了點兒時間,不過到家時也不算多晚,剛11點多一點兒,中途還有小寺打來電話噓寒問暖了十幾分鍾。
鍾長漢送我回來的路上,我就跟他講了小男孩不肯來的事,想請他去幫忙找找看看會不會來,他猶豫了片刻,顯得抱歉,說到時候儘量試試。
是我冒昧了,沒想到那是公共場合,他是一個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要謹小慎微。不能怪他,他也不易,畢竟他的動態不止關乎他一個人。
院子裡昏黃的壁燈印著樹枝倒影,我輕手輕腳,鑰匙捏在手心裡生怕發出一丁點兒動靜,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客廳裡卻是燈火通亮,開著大吊燈,我眼睛不適應的眯了眯。
此時華嫂已經迎了上來“李小姐回來啦”。
我回禮“嗯”了一聲“回來了”。不常見的秦政此時也在客廳裡,半倚坐在沙發裡,搭著二郎腿,穿著一身灰色寬鬆衣,一副閒暇模樣,漫不經心的瞧了我一眼。
我對他低了低頭算是打招呼,眼角餘光卻掃到在沙發旁坐著的一個小身影,實屬讓我驚詫不已,我一時失態的張口驚呼了聲,秦政竟然把那個乞討的小男孩帶回家來了。
小男孩已經被打扮的乾乾淨淨,一張小臉粉雕玉琢,只是臉蛋紅彤彤的,從我第一次見他時就是這樣紅撲撲的,或許這就是他天生的粉嫩,華嫂正喂著他夜宵,脖子上繫了一塊純白色的餐巾。
我慌忙走過去,三兩步就邁到了他跟前,看著他幼潤模樣,激動的只知道看著他咧了嘴笑。小男孩可能剛到一個新環境不習慣,顯得有些羞怯,他傾了脖頸喝一口華嫂喂的米粥,還不時偷偷看我一眼。
我笑的合不攏嘴,模樣別提多傻,但心裡不忘對秦政感激不盡,我對秦政笑的燦爛“謝謝啊”。雖然他並沒多想搭理我,但他的形象也在我心裡瞬間升級成為了慈祥的父親。
他現在的模樣,真像個父親,威嚴、善良。
一直等到華嫂喂完了飯,我終是忍不住了上去一把抱起了小男孩,他倒是不對人生分,極其乖靜的讓我抱,在我看他時,他還仰起頭咯咯的對我笑。五六歲的年紀,身體卻輕的沒幾兩重。他笑的聲音清脆、歡暢,引的一旁板著臉的秦政也緩和了幾分臉色,還帶了視線看過來。
秦政淡漠的開了口,問我幹什麼去了,回來這麼晚。我當時正沉浸在小孩子甜美的笑中,一高興就將今天跟他請假時撒謊公司聚餐的事拋到了腦後,而且細想也是他幫忙找來了這個小男孩,供他暖飽,我心一軟就失了戒備,就把我和鍾長漢要帶小男孩上演出臺的計劃跟他講了,還將今天我與鍾長漢約在‘水吧’遇到記者偷拍的事害的我在‘水吧’裡等了一天的事也細細的跟他講了,卻是沒注意到秦政早已經變了臉色,我還毫無防備的向他傾吐真心,卻不想他陰了臉,一副閻王模樣,眼中怒火幽暗“誰同意你們那麼做了?這個孩子我不會允許你們把他帶到那種嘈雜的地方去”。
我怔了怔,不知道他變臉變的這麼快,忙解釋道“我們只是帶他去鍾長漢鳥巢的演出會上,那是舞臺,光環璀璨的地方,他以後說不定也會那麼出色”。
秦政卻是突然狠了起來,打斷道“出色?一個戲子而已”。
聽他如是說,我氣道,有些亂不擇言“當初我是求你幫忙找到這個孩子,現在我們有機會幫助他了,你還阻止?你說話也別老戲子戲子的,說的跟人多不正當似的”。
他完全不理,反倒似更生氣了“去當個戲子就是幫他了?你覺得我沒有那個能力讓他過的好嗎?”。
我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那麼做只是想要倡導更多的人都能來關注孤兒,人多力量大,你幫的了一個,幫不了世界上每一個”。
他冷笑了聲“難得你們好心”,說著他就叫華嫂,聲音極大,華嫂慌慌張張從廚房出來,邊往圍裙上擦手邊跑了過來,秦政讓華嫂從我手裡把孩子抱了,臉色依舊沉鬱道“讓陳叔把他帶給方正卓,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見,哪兒也不許讓他去”。
我欲繼續解釋,但秦政的態度堅決,小男孩似乎也被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到了,啪嚓了兩下眼睛,撇了撇嘴“嗚嗚”的哭起來,哭聲越來越大“我要回我家找媽媽,我要我媽媽”。
華嫂拍哄著,在我和秦政之間遊離了兩下眼神,不知該聽誰的,我想上去哄,秦政對華嫂兇吼道“還不抱走”。
華嫂應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