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開方助理的門時,他顯得很驚訝,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請我進去。
我換了鞋進客廳,客廳裡只開了一盞小檯燈,在這偌大的客廳裡實在襯不出什麼,沙發前的茶几上開著電腦,茶几上堆滿了檔案,我在主臥沙發旁的小矮几上坐了,刻意打量了眼他的幾個房間,兩個客房,只有一間關了門。
方正卓正從廚房出來,端了一杯溫熱牛奶遞給我,“謝謝”我雙手接過來“你怎麼起這麼早?”,放到嘴邊輕啜了一口。
他穿了寬身衛衣,顯得很是隨性,蹲到電腦前將茶几上的檔案隨手整理了下“是還沒睡呢”。
看到他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程式碼、資料透視表,我點了點頭“平時只看你們表面上挺風光的”。
正將資料整理進檔案袋的方正卓回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當初在草原上,要不是方助理,我現在就是一抹孤魂,秦政他現在就是個殺人犯。就算不說別的,他也已經犯了故意傷人罪,只是我苦於沒有證據指認他,不然我真告他,告到他永遠都翻不了身。
但方助理並不這麼認為,他還曾經對我說過一句意味深長,讓我至今都理不清誰跟誰的關聯的話,他苦澀的笑了笑,長吁了口氣,他說“愛屋及烏”。
一杯溫熱牛奶下肚,果然清醒了不少,我將玻璃杯輕輕往茶几上放了,方正卓此時才抬起頭,清爽面容顯見倦怠,他問“來找我有什麼事?”。
清晨這個時間正是人最睏乏的時候,不光說一個一夜未眠的人,就連我都有些想倒頭睡個回籠的衝動,怕耽誤他休息,也就開門見山,我懇切的口氣“方助,我需要你幫幫我”。
但卻不等我說,他就亮了手勢打斷我,斬釘截鐵道“別說了,這次我幫不了你”。
我知他跟了秦政這麼多年,自然是心靈神慧,但還是不想就此放棄,畢竟只有他才能幫我,也能肯幫幫我。
我就把昨晚上跟秦政爭論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方正卓描述了,話語裡不無對秦政人格的蹂躪,方正卓聽的面無表情,最後他玩味的笑了笑“真意外你竟然沒還嘴”。
我諷刺“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能怎麼樣,付諸一笑還省很多麻煩事”。
方正卓嚴肅道“其實上次你讓我幫忙查的香港演員的事,秦政也是知道的,他雖然沒說,但他是默許了那件事,不然我也不可能幫你調的出那個香港演員的最新資料。但是這次秦政特意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接觸,不準小乞丐去任何地方”,他肅穆的盯著我,然後又加了一句“尤其是不准你接觸。所以你現在在我家待著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我先是驚了驚,後維正了面色,想試圖用心理攻略再試試,以人生親情動化,但都被方正卓毫無商量的堅決態度給回絕了。
最後是看我都快哭了,方正卓才說了句軟話,他說“別說那個小男孩現在不在我這裡,就是在我這裡,我也肯定不能讓你帶出去。這個孩子可是秦政買回來的,你還帶他去電視上拋頭露面,如果孩子的家人過來鬧,事情大了,你知不知道買賣人口是什麼罪?”。
我震驚道“那個孩子不是孤兒嗎?秦政說他可以把小男孩安排進孤兒院,怎麼就買賣人口了?”。
方正卓一副瞬時瞭然的模樣“我說他怎麼閒功夫去找人查了一個孩子那麼久,原來”他怔了怔,抬頭審視我,面上有些憤憤“你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呢?”。
我疑惑“什麼?”。
他審量著我,皺了皺眉“這個小乞丐不是個孤兒,他在市面上乞討了這麼久,這麼小怎麼會照顧自己,就算乞討來幾個錢,他都不知道怎麼花,你怎麼就判定了他是個孤兒?你別告訴我你連這點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懂”。
我辯解道“我只知道進孤兒院要辦很多相關的手續,當初秦政也是答應的我把他送進孤兒院,沒跟我說其他的”。
方正卓眉頭皺成了川字“秦政怎麼想我不猜測,我只知道他找人盯了這個小乞丐很久才找到那個小乞丐的爹。小乞丐也是被那個所謂的爹撿來的,他留著這個孩子也是為了孩子幼小好討要到錢”,說到這兒,方正卓頓了頓,拈了茶几上一顆煙點燃,吐了一口煙霧,後又接著說道“當時秦政就出了六萬,他當場痛快的就把孩子給我們了。起初秦政只是打算找到孩子的所在地,好去民政局申報入院手續,秦政也按這孩子的後爹所說的老家地址帶人親自去了一趟大山裡,想找找看能不能弄到相關資訊,還要到所在其鄉政府申辦入福利院手續。車都開進大山溝裡了,眼看就要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