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答話,只是微微笑了笑“起來喝點兒粥吧”說著就要上前扶起他,將他身後赤了靠墊。我過去將房間裡的大燈開啟,去櫥櫃前將粥端了過來。
他若有打量的看著我,我將粥往前遞了遞,他皺了皺眉,我忙將碗在一旁放了“怎麼了,胃又疼了?”傾身上前就要幫他調整身後靠著的弧度,卻不想他抬起右手,手心輕輕的碰在了我的臉上,我整個身子都是一顫,驚詫的神情看進他的眼裡,只一瞬,他在我撥開他之前就鬆開了手,輕淡的笑了笑,慢慢的將身子往床頭上撐了撐,我這才看清他的嘴唇現在都是白的,那會兒肯定是疼得厲害了。
想是他現在也沒多少力氣,見他起來,就端起了一旁的米粥想要喂他,他看了看,慢慢的伸手接了過去,聲音是虛弱的嘶啞“我自己來”。
我將調羹遞給他,他也要將碗接過去,我說“你吃吧,我來給你端著,你現在沒力氣,端不穩把粥撒到床上了”。
如此的柔情似水,比哄幼兒園的小朋友還要溫柔,只是在這樣美麗的夜晚,遇到這樣虛弱的人,母性氾濫,也是應該的。
秦政拿過調羹低頭只吃了幾口便吃不下去了,將碗推了推,身子往後靠了,我抽了紙巾遞給他,他看我“華嫂讓你來這兒的?”他沒什麼力氣,說話的聲音也是氣若游絲,低沉沉的嗓音,倒像是一個父親間慈祥的談話。
我點了點頭“你倒在客廳裡,華嫂一個人照應不來,當時打方正卓的電話也打不通,就給我打電話來幫幫”。
他截止道“要不是華嫂給你打電話,你就不來了是嗎?”他看我,眼神銳利。
我心不在焉道“這裡又不是我家”。
秦政深望了我一眼,沒再往下問,只將視線轉到了窗外,我將碗又向他遞了遞“再吃兩口吧,胃還好受點兒”。
他看著窗外並不說話,沉吟了半會兒後,才緩緩開口道“你們女人就是愛逞一時之強,不愛解釋,其實一兩句話的事,跟他解釋清楚了,你又何苦現在費盡心機,你就算接近我,也不一定能夠接觸的到他”。
我聽得他的嘲弄,明白他是在說我和鍾長漢,果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他,我跟鍾長漢分手的事還是被他知道了,似乎還一清二楚,但見他此時對我這樣一番話,他以為我現在對他好是為了想要利用他再去接近鍾長漢,我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他扭過頭來看我,我卻是越笑越厲害,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麼,總之笑出來心裡就是很痛意,最後咧嘴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趴在他的床邊上,眼睛不動聲色的往胳膊上蹭了蹭,停了停,我抬起頭,朦朧光線裡是秦政神色冷淡的臉,我看著他彎了彎唇,喃喃道“我以為你刀槍不入,你也以為我百毒不侵”。
☆、… 伍拾肆
我的世界太過安靜,靜得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如此這般的輪迴。
聰明的人,喜歡猜心,也許猜對了別人的心,卻也失去了自己的。
傻氣的人,喜歡給心,也許會被人騙,卻未必能得到別人的。
你以為我刀槍不入,我以為你百毒不侵。…徐志摩…
村子裡的習俗年輕人都訂婚訂的早,像前兩年訂婚年紀還都是十八九,到我們這一代基本也都是二十一二,要是誰家的閨女兒子過了這個年紀還沒訂婚,村子裡就要有閒話了,什麼內容版本的都有,口水多,傳來傳去就更變了味兒。自己倒不覺得什麼,但家人可也受這閒言碎語,所以有的孩子經不起這閒雜的議論,也就順著習俗到年紀經介紹認識一個自己不討厭的人,也就處一處,沒什麼大問題就結婚了。
其實自己想要的,不是這些。只是人的一輩子,就是這樣過的,自相矛盾的本體。
我們鄰村的有一個女孩兒,溫順乖巧,長的也漂亮,而且很有自己的追求,但就是遺憾沒能考上理想大學,最後放棄學業出外打工,出外兩三年也沒起來什麼明顯成就,但女孩兒自尊心強,就是堅持要奮鬥,想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因年齡到了該訂婚的年紀,每年過年回家時,家裡都有說親的,剛開始女孩兒也是不好薄面,順應著見一見對方,也正趕上這個年紀,說親事的也多,女孩兒是見一個不願意,見一個又不願意,她長的漂亮,身材也窈窕,男方見了幾乎都願意,但就她總是不願意,三年見了的也上幾十,但她都統統推掉了,也沒聽這女孩兒說她現在有男朋友,反正就是見了不合心意,這心意不遂,大家也都沒辦法,這也倒在村子裡的人嘴裡落下口實了,要不就是眼光挑啊,要不就是她外面肯定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