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時常念掛在嘴邊。
看到對岸那反光的球型建築物,丁文常哼哼,從來標榜愛護環境的安德森博士之流,為什麼還要給筆架島帶來嚴重的光汙染?玻璃強光反射,對於新村這邊來說無關緊要,但那地方原本是養殖場,給海鳥們的傷害無疑致命,只望“一撮白”它們能安然渡過。
論海鳥們生存環境,新村比不上筆架島的獨特地理環境,但不務正事的丁文,打電話給莫有棟。
新村附近海邊灘塗就這麼荒著,讓桑家塢人渴望有一片蘆葦蕩。
蘆葦蕩也好,紅樹林也罷,需要江河入注大量的淡水,以淡化海水的鹹鹽度,從這方面而言,山坳子水庫的溢水量杯水車薪,但丁文有這個自信,山坳子水庫裡的水會產生奇效。
按照莫有棟建議,入注海里的淡水由老河道流水,畢竟老河道出口處的河床經過海潮常年沖刷,可以減少投入和今後維護費用,因此可在老河道建起截水壩和蓄水槽。
聽說丁文要植海,親友們沒一個贊同,連桑木蘭都破例地勸說現在不是時候。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可丁文就是倔,特地邀來鎮裡的頭頭,說要租下附近一大片荒蕪灘塗,用途是種植紅樹林和蘆葦蕩,今後由此產生的效益歸丁文一人所有。由陳建和楊曉見證,丁文和桑家塢新村簽下五十年期的租賃合約,近千畝灘塗的前五年租金沒一分錢,但五年後每畝按2000元。
說幹就幹,把建設老河道的攔水壩和跨河道橋樑綜合考慮,兼顧二者安全。
“你沒事找事,全世界就你能,怎麼會一根筋地做事,十頭牛都拉轉你,把所有銀行卡交出來。”丁母的口氣少有的嚴厲,她顯然被氣得不輕,竟當場把桑木蘭和丁文二人所有銀行卡收繳。
丁文訕訕不語,這檔子事並非一時荒唐起意,單純一種莫可名狀的直覺驅使。
“文,你應該好好地向媽分說。”桑木蘭在旁焦急,不斷地扯著丁文的衣袖。
“我的銀行卡,媽你可以收走,也決不用卡里的錢。藍子的魚莊帳戶都是公款,如果不放心的話會被我挪用,由小玉二人共管吧。其實這份事業投入並不如想象的那麼多。”在別人看來本是異想天開,任何解釋都徒勞,丁文的態度依舊堅決。
“再少難道不是錢?你的錢是從天上砸下來麼?”
丁文離開後,丁母攜桑木蘭等人去鎮上銀行分理處查丁文的家底,結果一查嚇了眾人一跳。
“這小子哪來這麼多錢?你說你們還悄悄預定一棟筆架島別墅?”
桑木蘭向丁母耐心地算出細帳,但丁文私人帳戶有這麼多現金也出乎桑木蘭意外。
老河道建壩,首先要清理去那些亂石,這些亂石可以利用,放到出口的灘塗堆積,這是莫有棟親看現場後提出的其中一條建議。種植紅樹林和蘆葦叢可以從老河道開始試驗,種活後逐步擴大面積。
丁母聽說專家來了,喊上丁父火急火燎地前來諮詢。
莫有棟淡然一笑說,紅樹林對於個人投資而言,除了提取栲膠的原料之外,經濟效益不會明顯。但蘆葦叢就不同,是造紙等工業好原料。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一旦紅樹林或者蘆葦蕩成片培植成活,帶著間接的效益是不可估量。
間接的效益?
莫有棟打個比喻,新村種植樹木有什麼直接效益?而紅樹林可以使沿海近岸都變成綠色走廊,成為海鳥們的天堂,真正體現出天人合一的宜居自然環境,帶來旅遊、趕海等效益應該比綠化草坪更有意義,可惜的是這裡受地域和氣候影響,紅樹林群落不會那麼容易成活。
丁母仍舊沒弄明白,反對的態度並未絲毫鬆動。
丁文很乾脆,索性把卡里的所有錢轉到母親帳戶,倒讓丁母幾天沒睡安穩覺。丁父揶揄說,這個苦惱純是自找,現在有房有車、有吃有穿的,非得插手這團亂麻,讓年輕人多闖闖得了。
現在整個桑家塢只有章守志鮮明地喊支援,願意與丁文共同投資,包品之只在默默配合,三人與莫有棟暫時組成“四人黨”,經常在養鰻場工地討論到深夜,直至有天界定灘塗,與橋樑施工隊同時開工時,所有人才發現自己的反對沒有效果。
“蚊子,你在發什麼瘋?我可是接到不少人投訴。”春風得意的羅元剛歸回,到了施工現場擺出一付說教的架式。
“欠揍麼,你。哪邊涼快哪邊去,我正忙著,你顧好自家魚坊就是讓我省心。”丁文幾句話把羅元打發走。
可憐的泡泡只能乾瞪眼,無可奈何地當回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