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長短不一的蛙聲和草蟲鳴叫聲,交織成大自然的樂章,讓人感受到與都市不同的聲息。不多時,漲潮迅猛的聲音如號角,呼呼呼、嘩嘩啦掩蓋一切,撞擊在灘塗的岩石上,在月光下浪花點點飛閃,緊接著發出大鼓般的巨響。
潮來猛如虎,潮去靜如兔,這是趕海人必備的常識。
拉住藍子的手,上了小舟,把小舟搖盪到水庫的中央,聞著熟悉的荷花香味,擁媳婦兒入懷,靜靜偎依。
一方水域暫時成了二人世界。
“文,告訴你一個初中時的小秘密,其實魏曉玲的書被我撕的,那個時候就把你當做我的小老公,誰叫她一直那麼吸引著你,你還叫我去送情書,所以我記恨。”桑木蘭俏皮地眨著眼,臉上還帶著勝利的微笑。
“那會兒就瞎胡鬧,哪懂得談情說愛,純粹出於好奇。不過藍子啊,你那時會懂這些?不會早熟了吧?”
“我會懂。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初中畢業時我真想繼續和你一起讀高中、上大學,可家裡沒錢供我上學,只好選擇縣城考師範學校。在師範學校裡,我特意打扮成‘假小子’,裝得特別兇,嚇跑一堆賊心不死的男生,只要一得空就往咱媽那兒跑,經常從咱媽那兒打聽你的訊息。咱媽是明理人,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吩咐我專心讀書,不要影響到你的學習。”
“哦,我家的藍子也這麼有心機啦,可惜我人品不好,高中時被功課逼得沒時間想戀愛,大學時又沒有美女青睞,參加工作後,一介窮小子在大都市裡,本身條件不好,物件難處,想想至今略有遺憾在心頭。”
桑木蘭嫵媚地啐了一聲,抿了抿雙唇無聲地笑,“幸福當然要靠自己去爭取去年。聽說你從上海回來,興奮得一夜沒睡好,便琢磨承包池塘養魚把你留在島上。你知道麼,去年被逼相親時的表白讓我差點暈過去,就怕你一口回絕。”
“那時說好是演戲,沒想到假戲後來卻真做,起初感覺挺彆扭的,後來逐漸探索出‘異性兄弟’的不同,就這樣心甘情願被壓在藍子的五指山下,永遠都不想逃出藍子的掌心。”
二人嘻嘻地低聲笑開。
“咱媽說這是註定的姻緣情份,一口就答應我們倆的婚事,我覺得咱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婆婆,我是最幸福的媳婦,連小姨都說我們倆前世是對母女,今生要繼續前世的緣。”
“咱媽盡是護著你,現在誰敢動你一根汗毛,她準跟誰急,說你是我家的旺財貓,看來是這樣的,受我家特級保護。”
藍子呶了呶嘴扮著糗樣,然後輕聲哼起茶山情歌。
其實,藍子的嗓音挺好,哼起歌來很動聽,一點都不比小玉差,只是平時深藏不露。
甜美而輕快的情歌隨風飄送,開啟心扉,把心底的幸福歡唱出來,如月光灑滿了水面,染得夜風輕柔、月色迷人、荷香醉濃。
月近中天時,砰了一聲輕響,小舟不知不覺地盪到了水庫岸邊。
“蚊子,我要你背。”
“好嘞,背媳婦回家嘍。”
趴在背上的藍子咯咯咯地笑,二人回到新村時,見主婦們的閒聊已散場,只留下滿地的花生殼和瓜子皮,丁文路過時踩得噼啪作響。
“哥,你和嫂子躲到哪兒過二人世界?都好多人找你們。”
“呃,今天又不是情人節,我們去看看工地,你嫂子腳踝傷著。對了,咱媽和小姨他們去哪兒?”
“在四舅家當調解員。”
丁文不管那些撈什子破事,兀自揹著藍子上樓,丁香和桑木杼幾人繼續觀看著中秋晚會。
與丁文二人的浪漫相比,某些現實問題擺在泡泡和李若琳眼前,婚姻大事今夜重又被羅父羅母提起。李若琳分說有理有據,泡泡現在事業未成,她要供家裡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讀書,怕泡泡負擔重。
怎麼對我沒信心呢?泡泡說小琳子的事就是他的事,兩個人可以一起分擔,別分得那麼清楚。泡泡的父母也幫著兒子勸說,只要二人一領到結婚證,家裡的困難容易解決。
據說李若琳由是感動,總算正眼瞧過泡泡一回,決定明天帶泡泡回她的家,拜見她的父母。
這不,一大早打扮得象模似樣,上門借走陸虎車,把蘭琳魚坊甩給藍子和咱爸。
這小子發神經,專擾人清夢
第一七五章我要植海
新村大規模建設告一段落後,隨著山坳子水庫的淡水流入灘塗,海鳥們的影子頻頻出現在附近。
對於“一撮白”海鴨子一家子,母親和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