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貴都買?”
“在外地有人用淡水轉化海水飼養石斑魚獲得成功,咱們這裡離海近,取來海水又不是很難,最近閒下來便想試一試。”丁文暗想可惜了那個養殖場,除一季養九節蝦外,可以再養其他東西。
桑春聽後才瞭然,他現在說十分信任這個大頭外甥,那腦袋瓜也不知裝著啥這麼多主意。
酒喝到酣處,丁文突覺得若洪荒湖水來釀製青紅酒不知道會有什麼奇異之處?這青紅酒釀製工序不復雜,在前一天夜裡將糯米用水浸上一宿,翌日將浸好的糯米盛入大號的杉木蒸籠中蒸熟,然後把糯米飯倒在一個極大的竹篩匾裡,攤開,待米飯涼透。
等大竹篩匾上的糯米徹底晾涼之後,就拌上一定量的紅曲,通常一包紅曲可配四十斤糯米。接著入缸,加入清水,再把酒缸密封好,每隔一週左右翻攪一次。大約一個月後,就沉糟出酒了。釀出來的酒色澤晶紅透綠還帶點微黃,頓時滿屋飄香。
釀成的大缸青紅酒,沉澱後,還須得分壇封裝好。一罈一罈的青紅酒層層疊在屋裡的陰涼角落裡,那間屋子總是散著濃濃酒香,經年不散。這酒入口香濃綿甜卻又不衝,無水氣,無苦尾,而其後勁卻是很足,不識酒性者往往因其好入口不上頭,貪杯多飲而醉倒。
丁文記得小時候,夏末秋初外婆釀青紅酒的時候。自己圍在大竹篩匾周圍,翹首等待出籠的糯米。抓一把飯,燙得不住吁氣,左右手反覆顛著。好容易搓成一個圓飯糰,高高興興地吃下去。
那時記得冒著熱氣的糯米,很有韌性,米香撲鼻。
聽母親說,外婆的祖籍在閩省,每逢釀酒的時候外婆總特別專注。人走了,把這個簡易的方法留了下來,在全村傳開了。
“舅,我想用那水釀青紅酒,剛好在過年大家回來的時候,一起喝喝。”
在桑家塢沒有人比桑春更眷念青紅酒,那是一份母親的懷念,喝了些酒的桑春動情地說:“還是你外婆手上釀的酒最好喝。那時怕捱罵,總偷偷地喝,結果喝到過節的時候,整壇只剩下半壇。你外婆總說,又是那隻小耗子貪嘴,把蓋掀了縫,酒氣都跑光了。”
其實,丁文還是最喜歡吃酒糟魚。那酒糟含著酒香和米香,用來拌紅燒肉、炒花蛤等別有風味。取一條鮮肥的草魚切塊煎熟後,取一個瓦缽,一層紅酒糟一層魚塊地碼好,缽口用牛油皮紙和塑膠膜紮緊。熟後,滲入魚肉,那魚肉呈棗木紅,其色澤即有一種沉醉的美。
“成,明天叫人寄來上好糯米,明晚就蒸。”大舅媽連忙幫著說,引得桑春投來感激一瞥。
“舅媽,多糴些來,我還得用來陳酒呢。”丁文加了一句。
這時,憨憨鬼頭鬼腦地探進來,還是桑木杼眼尖看到了便喊,“小憨,你又野到哪兒去了?”
憨憨一臉沮喪地走進來,坐在她母親的身邊,“表哥,你明天去買電視和鍋蓋回來好麼?跑到村子裡看多不方便。”
“買,明後天叫人送來,現在這電器也便宜了。”丁文想想也是,在這兒小孩是最悶的,沒有網咖,沒有遊樂園,沒有許多新奇的東西,這小小的要求還是很容易滿足的。
“天天只記得看電視,這學期成績落下了不少。”桑木杼在縣城的時候,卻是當上了憨憨的監護人一樣,對憨憨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
一聽成績不行,桑春開始板起臉。
“明年考個好成績,我送一臺電腦給你;考不好的話,你就別說是我表弟。”丁文一說完了,看憨憨馬上就叫著去做作業,估計主要是怕了他父親的責罵。
坐在對面的桑木杼也在望著自己,目光充滿期待和羨慕。丁文自然又丟擲許諾,暗歎咱不能厚此薄彼啊。
這兩天因為颱風的影響,雲層掩住了微弱的娥眉月,酒喝得雖未盡興,但桑春有些醉了。丁文跟大舅媽說以後就在桑木蘭的房間內住下,免得每天來回跑不方便。桑春卻堅持回去,步履有些輕浮地前走,害得大舅媽和桑木杼連忙跟上攙扶。
水泥路還沒修好,這池塘前邊的路該掛一些路燈了。丁文關上了廚房的門,望著三人消失夜色中,做起這個打算。
第五十三章一夜聽雨
宿舍裡一片漆黑。
推門,卻鎖上了。行到視窗處,卻聽唏噓聲,這林雪芹怎麼就哭呢?還是莫探他人心上事,丁文悄悄撤離。
看來今夜就在小木屋屈就一夜吧,反正下午睡得足。
丁文先來到了育苗室,見四處窗戶仍開啟著,便一一關閉。寒露雖未到,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