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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話要說:若要將此章看作耽美,亦是無妨。

☆、詔令

香爐上的煙嫋在初晨的光線裡散盡,唯有案臺兩端的白燭燃了一夜,融出落淚的形狀,似乎預示著什麼。寧芷已在這靈位前,跪了五天五夜。每次犯錯,寧問荊不罰別的,就只罰她在先祖面前懺悔。

寧問荊每日早、午、晚三炷香,卻始終不看女兒一眼,不是因為心狠,而是怕看到女兒跪在蒲團上睡著的樣子,會忍不住拿被子來給她蓋上。分明是一位慈父,卻是終日裝作嚴苛的模樣。寧芷心裡明白,所以每次受罰皆是心甘情願。

又是一個在蒲團上睜眼的清晨,寧芷揉揉發僵的脖頸,把雙腿扳到前邊捶著,想著再跪一日就可罷了。與此同時,她也在等待。

那日騎馬回來的路上,寧芷聽見街邊的議論,說是近來荒雲部餘黨屢犯邊境,雖是勢單力薄,但也不能聽之任之。就在兩日前,烏桕帶回訊息,說是朝廷已派護國將軍左丘翊前來,打算一次消滅餘黨。

寧芷見四下無人,就偷偷摸出藏在案桌下的蘋果,剛啃了兩口,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趕緊把蘋果滾回去,重新跪好。

“小姐,是我。”聲音極輕,可以聽出來人是葉子。對寧芷耳語,“今日午時,左丘將軍會到平縣。”

“當真?”寧芷眼底一亮,忙從蒲團上起身,“走,我們去找他。”

眼見寧芷就要踏出祠堂,葉子趕緊拉住她:“小姐,我們不如就在家裡等著,反正左丘將軍會來找你。這一去,只怕老爺又要動怒了。”

“可是,總不能”寧芷有些急得跳腳,伸手就去搓自己的耳垂,“總不能每次都讓他看見我在這兒跪著”

見寧芷的動作,知道她是真的著急,每回都讓人看到她受罰的模樣,一回又一回,面子上的確掛不住:“那好,我現在就去喊烏桕開後門。小姐,你再耐著性子等等,待老爺來上過香,你再出來。”葉子拍胸保證,“這回葉子就留在家裡,為小姐看著老爺!”

寧芷溜出家門,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問了路人才知道,左丘翊一行人尚未進城,稍稍安心了些。寧芷總想著能第一眼看到他,於是就朝城門口走去。

忽聞馬蹄聲來,寧芷以為是左丘翊,驚喜著回頭,卻見一名士兵擎著一方木盒,路上的百姓被驚得往兩邊避開。寧芷盯住那士兵的頭盔,與平日裡來往的戍邊將士大有不同,想來不是一般的軍隊,頓覺似乎不同尋常。

“寧小姐,快躲開!”在路邊躲避的瓊嬸大聲喊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馬距離寧芷已不足一丈!那士兵根本沒想到還有人站在路中央,忙拉韁繩,馬前蹄躍至空中,眼看就要朝寧芷踏去。

電光火石之間,空氣中響起兵甲摩擦的聲音,一人身著黛色錦袍,烏甲相纏,踏空而來,一腳

往那馬臉踹去,整匹馬傾向一邊,又旋身將寧芷攬入懷中,單步點地退至三丈之外。皺著眉頭,問懷裡的人兒:“你沒事吧?”寧芷笑著搖頭。

馬打了個趔趄,沒有倒下,士兵一見那人,先是“啊”了一聲,隨後立即從馬背上下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到那人跟前,渾身顫抖:“左左丘將軍。”

劍眉星目,雙鬢如裁,他不過二十歲,周身就散發著來自血統的凜冽之氣。每一寸的氣息,皆在唸誦著這個人的名字:左丘翊。

“若非軍機要事,不得在城中駕馬。這是皇令,你身為帝都禁軍,為何如此大意!”左丘翊高聲呵斥已跪倒在面前計程車兵,手指周邊百姓,“倘若有一人受傷,你便是死罪!商陸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商陸,帝都禁軍統領,手握精兵五萬,直屬在位帝君,不歸兵權管轄。

“商商統領是曾說過,但事態確是緊急”那士兵顫顫巍巍地將木盒高舉過頭,直至左丘翊眼前。

“這”左丘翊一眼認出這是來自辰宮的機關木匣,專門用來傳遞宮中的訊息或詔令。只可放行:“你可以走了。”

“謝將軍。”士兵不敢在左丘翊面前上馬,只得拉著馬韁前行。

人潮散去,寧芷急忙從左丘翊懷裡掙脫:“你還要抱多久啊!”說著,臉紅了。

“原來,你穿藍衣也很好看。”左丘翊淺淺笑著,溫柔地攏著寧芷鬢邊的烏髮,“上次見你,已是半年前了,我的阿芷,越發動人了。”

“翊”寧芷漸漸抬頭,望著他有著琥珀光澤的瞳子,不禁心顫。是啊,半年不見了,書信往來也屈指可數。她曾擔心過,可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彷彿一切疑問都會化解。

她的臉,她的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