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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侍者為寧芷送去晚飯與湯藥,卻在進門之時,跌落在地。隨後,陶然小館裡就響起一個聲音:“公主不見了!公主失蹤了!”
本是躺在床上靜思的易雨,驀地起身,破門而出,拎起那個送飯的侍者:“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公公子,公主公主她不見了!”侍者不敢看他眼底的怒火,“方才屬下去給公主送飯,可是可是床榻上沒有人。”
“廢物!”易雨將這個侍者狠狠摔在地上,告知所有人,“一個時辰內,不找到公主,你們全都給我自盡!”
“是,公子!”所有人亂成一團,把陶然小館翻了個底朝天,仍是一無所獲。之後,部分人潛入市井,暗中搜查。
》 易雨沒有行動,他站在原地,閉上雙眼,如是那夜與伏堇一戰,捨棄一切感官,僅餘聽覺。周遭的嘈雜,層層解析,一字一句甚至是每一寸呼吸,緩慢而清晰地進入耳膜。忽然,他猛一睜眼,從四樓迴廊,一躍而下。
一路快步奔至後院邊上的柴房,一掌將門劈開。終於,在重重疊疊的柴堆之中,發現蜷縮昏睡的寧芷。
“阿芷!”他再次情不自禁喊了這個名字,衝過去抱起她,又是渾身冰涼,前額髮燙。“不好!又發熱了!”忙送她回房。
又是一夜過去,寧芷再次清醒。當她看見一臉焦急的易雨,想也不想就把頭側開。接著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響,想必是易雨遣退了侍者。
“你究竟要如何!”易雨發怒,是找不到任何言語對待寧芷的結果,“你的身體還這麼虛,稍有不慎你想不想活!”
“你帶不帶我去?”寧芷轉過頭,只問這一句。
“若是不呢?”
“那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你再也找不到我!”寧芷目光堅定,病弱的面容有了生機,“我會自己去!”
“此處距益陽關千里之遙,莫說戰亂之地兇險難測,依我看,你未必能活著到那裡。”易雨洋洋笑著,“你真的是瘋了,為何如此執著?”
“你不會明白。”寧芷內心對珩止的依賴,他當然不會懂。
易雨暗自嘲諷自己又是敗了:“若是帶你去了,我應該就能明白。”望著寧芷難以置信的眼神,露出天生的明眸淺笑,“你是我南泊國最後的公主,如果你死了,我會很麻煩,我爹他們也不會好過。所以,我還是帶你去吧。”
寧芷綻出久違的笑顏,對他微笑道:“多謝。”
作者有話要說:人一生,無處可去,必有所依傍。若是連依傍也失去,倒不如揚灰而逝。
☆、啟程
自易雨答應帶她去益陽關之後,半個月來,寧芷每日都是一副開心幸福的樣子,按時吃飯睡覺,像是未曾經歷過風浪一般。眾人皆以為她已放下孩子的事,但易雨卻不這麼認為,他看著現在的寧芷,反而更加擔憂。明明那麼傷心、那麼難過,為何給自己一個理由去壓抑?
易雨不忍再看下去,藉口出門採買東西,出了陶然小館。然而他前腳一出,便馬上感覺到潛伏在身後的騰騰殺氣。
拐入一處深巷,易雨倏然停步,身後微風輕掠,嘴角一笑,旋身踏上巷壁。待尾隨之人進入張望,易雨立即翻身落到他的身後,將玉骨扇架上他的肩。微微一笑道:“商統領當真好興致。”
“公主現在何處!”商陸厲聲問道。
“公主?我家公主正在樓上歇息。”易雨答非所問。
“在下說的是,景國長公主昭月!”商陸意欲轉身,卻在下一刻被易雨反手按在牆上,“王妃已然轉醒,公主理當回宮。快把公主交出來!”
“實力懸殊,你無須掙扎。”昭月離去已有半月,居然沒有回辰宮。易雨自然不會關心這位景國公主的去向,但說道,“昭月走了也有些日子了,怎麼,沒回宮?這也難怪了,換作任何人,都不會想回去。”
“公主說過什麼!”商陸猛力掙脫,卻又被重重扼在牆上,額角滲出血跡。
“她說,既無顏面對我家公主,也無顏面對她的二哥。”易雨制住商陸,頗費了些氣力,看來這朝廷養的狗還算有點實力。
商陸兀然一驚,是自己的疏忽,這麼多日過去,尋回昭月已是很渺茫的事。他氣憤地說:“竟然讓公主走失!我一定帶人踏平你這陶然小館!“
“商統領,你家公主走失關我什麼事?你景國的公主,與我南泊何干!”易雨湊到他耳邊,清晰說著,“一個陶然小館,送給你也罷。難道你就不怕我帶人血洗辰宮,為我公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