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這個人,想到睡夢裡叫出她的名字來。紀無咎覺得自己簡直要魔怔了,他知道他喜歡她,可是怎麼就喜歡到這個份兒上了呢。就好像她一走,他的魂兒便也跟著她去 了似的。
人們都說男人喜新厭舊,那是因為沒遇到對的那個人。如果有一個人,對極了你的胃口,對到你三萬六千根汗毛無不舒坦,對到你明明上一刻還在和她溫存,下一刻不見之後便去想她如果你遇到這樣的女人,旁的女人還能入你的眼嗎?
這樣的女人於你,是幸福,也是劫數。
紀無咎仰躺在坤寧宮的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看帳頂上垂下來的珍珠。他終於深刻體會到孤枕難眠是怎樣一種感受了。
葉府老夫人病重,皇上不僅恩賜皇后娘娘回家侍病,且又親自駕臨葉府,去探望老夫人。
這種恩榮,怕也只有葉閣老這樣的人家才受得起,許多人看著眼熱,雖羨慕得很,倒也並不嫉妒。葉先生的銜兒隨便拎出一個往地上一砸就是個坑,孫女又是皇后,這樣的人家,你拿什麼去嫉妒?如果一件東西,你沒有得到它的可能,便永遠嫉妒不起來,只有羨慕的份兒。
紀無咎在老夫人病榻前坐了一坐,便被葉脩名請出來了。當皇帝的彷彿天生就帶了一層震懾人心的寶光,病人體弱,打起精神來誠惶誠恐,這樣被皇帝嚇一嚇,只怕更加壞菜。
葉脩名把紀無咎請到正堂。紀無咎詳細詢問了老夫人的病情,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又賜了些藥物。葉脩名感恩戴德,他知道紀無咎大概想葉蓁蓁了,因此便要請葉蓁蓁過來。
紀無咎卻道,“不急。朕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詢。”
“皇上請講。”
“朕征討女真之時,先生曾以蠶衣相贈。不想這件寶衣竟成了敵方抓人的線索,蓁蓁落入敵營之時,因身上穿著蠶衣,便被朵朵烏拉圖認成皇帝。”
葉脩名是聰明人,聽到此話,臉色一下變了,離座跪地說道,“皇上,老臣的忠心天地可鑑。”
紀無咎將他扶起來,“你的忠心朕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親自問你。朕確認過了,蠶衣之事應是從你府上洩露出去的,請先生仔細想想,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只有護送的人,”葉脩名沉思道,末了一抬頭,“不對,還有個人。”
“誰?”
“是老臣的門生,柏建成,之前一直外放為官,現已補了吏部右侍郎。蠶衣本就是他贈給老臣的,是以當日他造訪之時,臣便多嘴漏了一句。”
紀無咎瞭然,葉脩名絕不會是多嘴,估計是故意說給柏建成聽,好到時候給他記一功。吏部是葉脩名的地盤,把自己的門生拉進來做侍郎,其栽培的意圖再明顯不過。紀無咎眯了眯眼睛,“柏建成?”
“是,皇上想來不記得他了。”
“朕記得很清楚。他五年前因貪汙被流放到遼東,朕登基之後大赦天下,他也就回來了。想不到區區五年,物是人非,他竟然又做官做得風生水起。”
葉脩名臉上有些掛不住。皇上的意思,是說他用人唯私嗎?這個柏建成是他的門生,當初家都被抄了,又抓住機會自己一步步地往上走。他見此人還算可造,便有心給他個機會,如今看來,不會是惹禍上身了吧?
只不過當初柏建成被抄家流放時只是個七品縣令,皇上那時候還是太子,怎會記得如此清楚?
葉脩名疑惑重重,也不表露出來,只說道,“老臣識人不清,請皇上降罪。”
紀無咎擺了擺手,說道,“一切未有定論,先生不必憂慮,就算他有問題,也算不到你頭上,”見眼前人依然凝眉,他話頭一轉,問道,“朕常聽人說先生懼內,我倒是想討教一下,先生與老夫人伉儷情深,你真的怕夫人嗎?”
葉脩名一愣,沒想到紀無咎的話題兜得這麼快,他摸著鬍子答道,“臣怕她作甚,她又不是老虎。我只是疼她,事事順著她而已。這不是怕老婆,是疼老婆。”
紀無咎若有所思。
☆、第77章 秘密
葉蓁蓁沒想到紀無咎會來葉府。
內宅之中;外男不好隨便出入;因此紀無咎不能靠近葉蓁蓁的繡房,只好在前院的花廳之中等她。雖然嘴上說不急;實際他急得一直伸脖子向外看。好不容易等來了葉蓁蓁,不等她行禮,便一把將她拉進懷中。周圍伺候的人見狀慌忙迴避;只餘夫妻二人在廳中說話。
幾日不見;葉蓁蓁清減了些;紀無咎看著;心疼不已。他抱著葉蓁蓁坐回到椅子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