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一個內侍拿了沾著鹽水的鞭子站在她們面前,詭笑著說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陛下。”說完一鞭子抽來,頓時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接著鞭子抽打的聲音持續響起,一鞭子下去,一鞭子又起,抽暈了再弄醒,弄醒了繼續抽,純瑕不知道自己昏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秋瑤姑姑痛的沒了聲音,圓喜嘶叫著陛下饒命,而她,卻期盼著能死在這鞭子下,做了亡魂再找慕容星曄報仇。
花命
純瑕一直認為人的性命很脆弱,脆弱的如同秋後的枯枝,一陣微風都能使它輕易斷裂,現在她知道,人也如此堅韌,就好像這樣折磨都死不掉一般。
內侍走後,純瑕和秋瑤姑姑虛弱的躺在地上,此時的圓喜已經昏迷。
“純瑕你怎麼這般魯莽,頂撞陛下是大不敬之罪啊。”
“姑姑,我想死。”純瑕望著殘破的窗縫外面烏雲密佈的天空,聲音清冷悲切的說道。
秋瑤姑姑斥責道,“純瑕,你真的那麼想死麼?你難道不要顧及圓喜的性命了麼?”
“要,就因為我有牽有掛,有著無法償還的虧欠,所以我才要這般忍辱負重。”
“那你就不要總是心存僥倖,不然你沒那麼好的運氣次次都能倖免,陛下不會總那麼輕易的放過我們!”
純瑕看著遍體鱗傷的自己,暗自感嘆道:是的,慕容星曄不是明君,他是暴君,他不會總是這樣仁慈,他只是覺得還沒將我的勇氣完全擊潰,沒有讓我的傲慢徹底瓦解,所以他不甘心讓我死。純瑕愧疚的垂下頭,心服口服的說道,“姑姑教訓的是。”
秋瑤姑姑嘴硬心軟,她知道純瑕的本性不壞,就是脾氣不好,見了那些奸的邪的,暴的惡的就心裡不痛快,可在皇宮,在曦晉,這樣的性格只能帶來無盡的災禍。
純瑕三人被囚禁半月,食物用品幾乎都是靠秋瑤姑姑在宮中常年累積來的人脈關係來混得的。有時看管的守衛為了巴結萬戶群,愣是不肯通融,讓她們一餓就是一天,但飢餓在宮中也算不得什麼,偶爾犯了錯,也會被罰一天不許吃飯,比起杖責、鞭笞,這算是最輕的懲戒了。
雖然被囚禁,可純瑕還是忍不住做起了自己的本職——照護花草。
暴室後院的花草長期無人照看,讓那些小生命起死回生可能需要很多時間和心血,但只要多下功夫,也並非難事。
花草看似軟弱,實則生命頑強,它們享受著彼此濃郁的芬芳,感受著簇擁為伴的美好,它們喜歡沐浴陽光,喜歡飲食雨水,喜歡輕舞風中,它們總是能營造一派柔和的景象,也正因如此,純瑕喜歡它們的喜歡,忠於它們的喜歡。
花命
不負純瑕的苦心,沒幾日它們發出嫩綠的新芽,漸漸有了生意,只是暴室沒有水,秋瑤姑姑又不許純瑕用井水澆灌,只好日日盼望有雨傾注,為它們多積存一些甘甜。
圓喜不懂純瑕為什麼這樣做,說暴室只囚禁罪奴,根本不會有人來這欣賞花草,救活了也是徒勞。
純瑕拉著圓喜,說道,“人生來不是為了給別人瞧的,花也一樣,我們有我們的追求,它們抑有它們的理念,只是它們不用處心積慮,不用陰謀算計,活的比我們愜意的多。”最後一句純瑕沒吐出口,在心裡喃喃著,我們為奴為婢也不意味著就要任人宰割。
圓喜贊同的點頭,從水桶中捧起一捧雨水輕輕的澆注在了花根處。
在暴室待著不能隨意走動,還要做很多苦工,時常靠閒聊趣事來打發時間。想起雪凝玉華膏,純瑕又聯想起了的夏妃,對於夏妃,宮中傳言有很多種。有人說她是安插在慕容星曄身邊的太后的侄女,被慕容星曄得知後賜死的,也有人說夏妃心繫他人,被皇后先斬後奏處死了,更有人說夏妃其實是個男人,是慕容星曄最大的心腹,因為身份暴露才以死掩人耳目。
但到底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宮中的一些老嬤嬤知道了。
“都是宮中的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秋瑤姑姑搖搖頭,無奈的嘆息道。
圓喜比純瑕還好奇,不停的追問道,“姑姑你就說說嘛,我也很想知道呢。”
“忘了上次的教訓了麼?謹言慎行!不該說的不該提的不該知道的都要吞下肚子,長埋於腹!”
“呵呵,秋瑤姑姑果然是長記性!”純瑕三人一回頭,又見那陰魂不散的羅剎。
純瑕謹記秋瑤姑姑的教誨,乖順的跪下,等待慕容星曄“出招”。
“朕今日煩悶,想開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