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微顯淡熱的空氣在庭園中徘徊。鬱鬱蔥蔥的闊葉樹木交錯而生,迎著陽光,在地上繪出或濃或重的陰影。我踩著沿途的陰影,信步向庭園的深處走去。
淺青隨行,如風如雲。褪去那抹高潔清雅的白,君無雙一身青衣,安靜地坐在庭中。
陽光,樹影,清風看著他那般寂靜的模樣,似乎時光都不忍放輕了腳步從他的身邊走過。
“你來啦。”淺淺一句,彷彿是呢喃,又彷彿是感嘆。
“嗯”唇角微揚,我緩緩地緩緩地來到他身旁,“我來了。安”
歲月靜好。卻已似水流淌。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彼此相視,一個依舊滿目柔光,一個依舊眼含溫柔。
“鳳兒,有一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了。”一陣微風拂來,吹皺了院中的小池,也吹起了層層漣漪。
我默不作聲,他緩緩道來。如同是電影的回放,昨日再現,君無雙淺淺淡淡地講了起來,那些故事,有我知道的也有我不知道的。
“你母妃有一件信物一直保管在我這。”他說罷,自身邊取過一個錦盒及一封信。微微泛黃的信封昭示著它的年歲。我取過信封,輕手拆開,便細細地讀了下去。然而,越讀,我的神色越發的漆黑複雜。
“你的母妃其實原來並不是天帝的妃子。”似是解釋,他自顧自地說,深邃的眼眸倒映著天空,一片無際,“你母妃年少時,曾經有過一個很深愛的人,也曾與那人相守過一段時日。然而,造化弄人,他二人最終卻是得了個有緣無分的結果”
曾經相守。有緣無分。這兩個詞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聽著,面上卻不動聲色。
“你母妃說,那人認為她嫁了天帝是背叛了他,所以他恨透了她,更是揚言,此生定要報仇雪恨。”當時的天朝國力強威,五朝之首,是什麼人,膽敢對當時的天朝帝妃如此威脅?
“你將這些說與我聽,是為何?”君無雙說的是往事不是故事,說故事可說是為了娛樂解悶,而說往事我想著,向他投去疑惑一瞥。
“你先看看這個吧。”素手飛旋,桌上的錦盒便應聲開啟,黑絨的內膽墊上,兩枚琉璃美玉炫目綻放。
“這是你母妃親手打造的親子墜。”我聞言,復又將目光移至了盒中。盒中的兩枚琉璃美玉並排而放,左邊的那枚泛著淺淺碧綠,通透怡人,在陽光下內斂乾坤璀璨。而右邊的那枚,盈紫光芒,如鋒如芒,稜角分明,每一面都是奪目的炫人風采。
“這一枚是你母妃打造給你的。”見我的目光停留在右邊的琉璃玉上,君無雙順勢從盒中拿出,將它放到了我的手心。
我伸手接過,只覺這琉璃玉看似通透堅硬,觸手卻是溫潤無比,確是不可多得的仙品。
“那這枚?”目光流轉,我定定地注視著除了我手中之外的另一枚親子墜。
霸世卷之楠朝篇 187 和雲伴月不分明(上)
迎著皎潔的月光,我舉起手中的琉璃美玉,眯眼望去,只見碧綠一片
‘這一枚,是你兄長的。’
君無雙的話忽然閃過腦海。我緩緩放下手,注視著指尖的碧綠光輝,微有失神的想:原來,曾經的傾心相許,當年的有緣無分,還留下了一個證據啊。
關於當年的事,君無雙所知並不多,只道泓妃曾誕下過一個男嬰,產後沒多久,卻遭仇家來襲,一干護衛拼死掩護,才保住了泓妃一命。然而,那個剛出生的男嬰卻是在大斗中,不知了去向
命運捉弄,讓她與自己的孩兒失散人海,而這一散,便是永世相隔因著她的逝世,找到這個孩子,也成了她的一大遺願。
按理來說,這嬰孩當年失散是因為仇家來襲,多年尋求為果,便多半是凶多吉少,萬不會如此執著的尋找。泓妃何故如此堅持?
後來,君無雙告訴我,原來,泓妃這時對親子墜並不是普通的墜子。乃是江湖上盛名的怪仙吳灼親手打造的陰陽鎖。
江湖傳言,吳灼此人行跡隱秘,高深莫測,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他一身知天命,盡人事的本事更是千年一遇。一枚陰陽鎖,號稱江湖至寶,千金難求。‘以母臍帶血,化盡兒女劫’說的,便是這陰陽鎖。
傳聞,在孩子出生之際,只要將母親的臍帶血滴在陰陽鎖上,便能化去子息的一回劫數。除此之外,滴了血的陰陽鎖便等同認主,從此便與那孩子‘同生同死’。換言之,人在,鎖在。人不在,鎖即毀。
而如今,這枚與我‘兄長’血脈相連的親子墜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