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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明天應該就可以進城了。”我無聊地撥弄著火堆,雖說這幾天我一直走的很小心,但這一路上,我竟是一點追查的痕跡都沒有發現。

是我們走的太隱蔽了?

我直覺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這夥人販子的勢力如此不簡單,裡面不可能沒有一兩個腦力執行者。但是,他們為什麼會沒有追來?是不想在三個孩子身上花太大力氣?還是

“胡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秦凡拽了拽我的袖子。我猛地回過神,細細一聽,果然,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喧譁,似乎是兵器打鬥的聲音。

是追兵嗎?

我立即撲滅了火堆,和秦凡走出山洞,在一處灌木叢中躲了下來。

“胡兒?”看我伸長著脖子往外看,秦凡拽著我的袖子,硬生生地將我拖了回去,“胡兒,你怎麼那麼高興?”

“我哪有高興”我‘呵呵’一笑。也許,我骨子裡就是個極不安分的人,這幾天走的太太平,我反而覺得無趣的很,準備了那麼多,卻無用武之地

但是,我和秦凡在灌木叢中蹲了大片天,卻依舊沒感到有人靠近。我微微探出頭,藉著零星的火光,只見遠處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手上的利劍輕輕一揮,便有兩、三個人倒地,不論老弱婦孺,下手極其狠絕殘忍。打鬥聲從激烈到悽慘,鮮血的氣味順著風傳來,看來,我和秦凡不是碰上了追兵,而是碰上了一場追殺。

秦凡似乎也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牽著我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力道。

“我們在這裡等等,到了白天再出去。”我小聲地和他說。

“嗯”

他咬著嘴唇,藍色的眼睛裡滿是難掩的悲憫。我想,他是痛苦的吧。他那麼善良,卻只能呆在這,聽著遠處不斷傳來的嚎叫。孩子的,婦女的

“沒事的,會沒事的”

我低低地說著,捂住了他的耳朵。

就這樣,我和秦凡在灌木叢中呆了一晚上。山中的溼氣浸溼了我們的衣服,貼在身上,徹骨的寒冷。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牽著秦凡的手,走向了昨晚發生打鬥的地方。

越是走近,血腥味就越是濃郁。血液彷彿融進了空氣,激得我渾身不舒服。

秦凡的手突然一緊,臉色煞白。

我看著面前的滿目狼藉。人間地獄。我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個詞。

地上倒著不計其數的屍體,有小孩的,有少女的,有壯漢的但是,無一例外的,每具屍體上都有著大大小小猙獰的傷痕,皮開肉綻,幾乎看得見森森的白骨。血早已流乾,滲進地裡,把土也染成了可怖的血紅色。

會有生還者嗎?

我努力剋制住泛起的噁心和恐怖,去探那一具具屍體的脈搏。

沒有。沒有。沒有

這種絕望的感知,在我心中不斷地膨脹。

“咦?”突然,我的指尖感到了一絲跳動。我不可置信地按住了脈搏,又一下。

顧不得自己還是個五歲的孩子,我托起眼前的人,就想往回拉。

“沒用的”我的耳邊突地傳來一聲低語。我驚愕地抬起頭,只見,被我拉住的那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

這是一個三十歲來歲的男子,他的眉目尚存著年輕時英俊的輪廓。只是,一雙眼睛,深邃滄桑,滿滿都是歲月的痕跡。

我看著他。是的,他說的對。他雖尚存一息脈搏,但是,那脈搏卻是若有似無,隨時都可能停止

“小姑娘,我看你心善,不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男子看著眼前的女孩。昨日,他身負重傷,心知自己此次必死無疑,所以懷著一絲僥倖,切了自己的氣,只吊著一息。雖然只等來兩個孩子,但總是一線希望。

“您說。”我平息了自己的氣息說道。

“請你,把這個,交給一個叫流鶯的人。”男子說著,強力扒開腿部的傷口,掏出了一枚鑰匙交到了我手上,“天朝,蒼羽樓天河只在南樓上,不借人間一片殤”

“天朝,蒼羽樓,流鶯。天河只在南樓上,不借人間一片殤。我知道了。”我握住鑰匙貼在胸口說道。

聽到我這麼說,男子云淡天高地笑了起來。

“我可以問你的名字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牢牢記住這個人。

“我叫鳳劭安”

男子說著,眉目間的生氣突然蓬勃高漲,熠熠生輝。

我注視著他,微一沉吟說道:“吾名鳳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