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兒,這些都是祝然哥哥採來的”
我嘴裡的口水一個咕嚕,嗆得我一陣猛咳,嘴裡的果肉都悉數迴歸了大地。
“胡兒,你沒事吧。”秦凡忙幫我順氣,湛藍的眼睛一眨一眨,一脈柔情,滿是擔憂。
“我,咳咳沒事,咳咳”
“哼。”
祝然一個哼哼,奪過我手上咬了一口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咀嚼了起來。眼裡滿是赤裸裸的挑釁。
這叫什麼?天壤之別啊。人和人的區別啊。
我平息了氣息,感激地看了一眼秦凡。
對不起,秦凡,我一直都覺得你是有王子病,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你的溫柔和體貼,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然而,我並不知道,自己當時的眼神是多麼‘深情’,看得秦凡渾身一個激靈。
“哼。沒見過這麼笨的人,吃個水果都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我一記眼刀漂過。祝然卻完全不以為然,依舊牛嚼牡丹似的啃著手上的果子。
“呵呵。”我突然舒展開緊皺的眉頭,彎起一雙眸子,媚然一笑。祝然見我神色突變,竟一下愣住,全然忘記了滿嘴的果肉末子。
“祝然哥哥真是不懂得女兒家,女兒家啊”我嗲著聲音,軟軟地說道,“呼吸重了,那叫吐氣如蘭;走路摔了,那叫弱柳扶風;抓螞蚱,那叫天真爛漫;弄野味,那叫蕙質蘭心”我一眨眼,嘴角不覺微微上揚,繼續說道,“所以,我睡覺,那叫靜如龍鳳,龍姿鳳採;我沒有幾兩肉,那叫穠纖得衷,修短合度;我被口水嗆到,那叫雨打梨花,我見猶憐!”
我自顧自地說著,聽見祝然呼吸越來越緊,當我講完最後一個字時
“咳咳咳咳”
“唉唉”看著猛咳的祝然,我好心地上前去幫他順氣,“嘖嘖嘖嘖真是我見猶憐啊”
“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
聽見身後突然爆發出的一聲大笑,祝然腦門上,赫然又多了一個“井”字。
一想到剛才祝然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偏偏秦凡是個和事老,礙於祝然,每每總是要捂住我的嘴,讓我噤聲。
“胡!伊!人!!”
祝然轉過身的時候,我已經笑得趴在秦凡的肩上了,壓抑著笑聲,不停地顫抖著雙肩。
“胡兒”秦凡搖了搖拽著我的手,一臉無奈的寵溺。
“呵呵呵呵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嘴角卻依舊噙著來不及褪去的笑意。
“胡兒,我們這樣一直走就可以走出去嗎?”
“嗯應該可以的。”
“哼。根本就是在亂走。”祝然一撇頭,不甘地努了努嘴。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亂走的”我苦惱地蹙起了眉,“祝然哥哥,那我們就此別過吧”我偷偷瞄了一眼祝然又說道,“反正,以你動物的野性直覺,也一定能找到路的!”
“你!”
哼。小樣,跟我玩,看我不玩死你。
“胡兒,胡兒,你說,你是看天上的星星知道路的,天上那麼多星星,為什麼凡兒看不懂?”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秦凡的加入,及時阻止了一場戰爭的爆發。
“那個啊,等晚上星星出來了,我教你。”
“好哦!”秦凡甜甜一笑,開心地晃著手。那隻抓著我的手,暖暖的,軟軟的,牽動著我的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胡兒好聰明,懂的東西好多好多。”
金色的頭髮如花般搖曳風中,我笑,看見倒映在他溫柔眼眸中的自己。這世界,若真存著一分純真,應是都全在這個孩子身上了罷。
我想著,萬分慶幸自己那時回去救了他。
“哼”
少年轉身向前走去,只餘一抹桀驁的紅。
火焰般熾熱。
火焰般張揚。
祝然抿著飽滿的紅唇,壓抑成一個深刻的弧度。一雙清亮的金眸,倏忽一沉。那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揮也揮不去
“哇!哇!胡兒好棒!胡兒好棒!”才看見了大路,秦凡就像只兔子似的蹦騰了起來。幾天沒有洗漱過,他的模樣不免蓬亂骯髒,但那雙湛藍的眼睛,一閃一閃,如天空墜下的一滴眼淚,竟是愈發的晶瑩了。
從進山一直到出山,總共用了七天的時間。顧及那些人販子的搜查,我特意選了一條偏道,並在出口處埋伏了兩日,直到確定完全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