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咬牙,腆著臉跪了下來。
“善大,你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麼到我這來的嗎?”我順手拿起手邊的茶碗,淺淺呷了一口。
“是流華大人傳的令,小的”
“錯了,錯了”我輕笑著,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說道,“是你被影隊除了籍,然後,到我這,來謀生計的”
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因房間的空曠,顯得格外的擲地有聲。
善大跪在地上,眼睛死瞪著地毯,一時卻不知該怎麼接話。
“善總管,你先回吧。”我微微一笑,也不管那低著頭的善大看不看得見。
“小人告退。”
望著那絕塵而去的墨綠背影,我眼角的笑意,卻愈來愈深。
“鳳兒,你怎的總是作弄老人家。”
這麼說著,屏風後緩緩走出了兩個俊逸的男子來,正是鳳旭揚與玉無殤。
鳳旭揚那廝,看了出熱鬧,正是笑得沒心沒肺。而玉無殤聽了我和善大的對話,卻是緊蹙著眉,望過來的眼神,也隱有擔憂。我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感他事事想著我,便順著他的目光,回了個安撫的微笑。
當初,我向流鶯要善大這人時,她痛快地應了下來,也順著我的意,將這善大從影隊除了籍。只是,善大這幾年來的作為,卻完全不像是個被除了籍的隊員,倒反像是影隊安插在我這的一個眼線。呵呵
我自不會認為,那善大是天生的奴性,做慣了影隊的人,便事事以影隊為想念。商人‘利’字當頭,哪有自己冒著風險,卻是替別人貪的道理。
怕只怕,這流鶯在除籍的時候,提點了善大些什麼,讓那人誤以為,這除籍只是個幌子
我望向窗外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眸裡頓時一片澄清。
不知,那善大在看完了我送去的賬本後,會作何感想
善府。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善大瞬間癱軟在了椅子上。
他臉色煞白,不可思議地注視著桌子。他的面前,不是別的,是賬本,是的!是這幾年來,所有的賬本善大不用翻也知道,這裡面,才是這幾年裡真真正正的賬。他貪的每一錢每一兩,全都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記在上面!一本不缺!全都整整齊齊地放在他的面前。他的主子是在警告他,她什麼都知道!
想到主子之前的那句“是你被影隊除了籍,然後,到我這,來謀生計的”善大背後的冷汗,抑不住地往下直淌
此刻,如果,他再聽不明白主子的這句話,那麼,他這幾十年的人精,也是白當的了。
他是被影隊除了籍的。那麼,不管怎樣,他都不再是影隊的人了。他
第五十二章 欲爭蛺蝶輕,未謝柳絮疾 (3428字)
“伊人,濡親王”
玉無殤緩步走來,在我的右下首坐了下來。他說話的時候,無意掠了鳳旭揚一眼。
自從多年前傳出濡親王失蹤的訊息後,影隊內部就一直有人負責在追蹤。而我,明面上因著鳳旭揚的這層世子關係,這方面的情報,卻是不缺的。
然而,這幾年裡,任影隊如何調查,濡親王這個人卻像是完全蒸發了一般,竟是半點訊息也無。正當人們為這種大海撈針的行為感到無望的時候,卻冒出了一條驚人的訊息——有人在貝朝見到了濡親王
“無殤哥,你覺得這個訊息,有幾成的信頭?”我依舊斜著身子,懶散地靠在椅背上。
“道聽途說,本不可信。只是此時,卻是由不得我們不信。”玉無殤說著,湛藍的眼眸洩出一絲淡淡的無奈。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們準備準備,去貝朝迎接濡親王吧。”
八年搜尋未果的人,突然出現。無論怎樣想,都是有問題。如果濡親王是被歹人所害,至此失去了聯絡。憑濡親王的手段,再強硬的敵人,如何也是不能把他隱藏八年之久。而如果不是被歹人所害,那就是濡親王自己把自己藏了起來。既然是把自己藏了起來,藏了八年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又有了訊息?
答案只可能有兩個:
一, 這是有心人的算計。二,濡親王他不想躲了
在這種陰謀與真相的二選一命題面前,看來的確是由不得我們不信
墨綠的枝蔓,彷彿一根虔誠的手指,向過往的旅人指點著歸家的道路。陽光在它的指尖舞蹈,鳥兒在它的指間歌唱。鬱鬱蔥蔥的枝椏,掩著一聲聲低沉的呢喃,那是山間深處的溪水流過
大道上,遠遠走來一群人。領頭的,是三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