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纖柔撥開幕簾,露出了一張女子姣好的面容。
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垂目淡笑,縱使白玉無瑕,也無這般剔透。
“小姐!”那兩名侍衛眼見著是自家的小姐,連忙跪下行禮。
“起吧。”虞熙說著,莞爾一笑。宛若一朵綻放的空谷幽蘭,清新雅人,“這都是我的朋友,放行吧。”
“是。”
兩名侍衛得了令,便垂著首,退居到了一邊。
虞熙放下幕簾,安靜地坐回了原位。我看著她,不禁有些微微的怔愣。
這個女子,她的言行舉止中,始終帶著三分和善,初時,只覺親切和藹,平易近人。待細細交往,卻又覺得此人端莊秀麗,優雅矜持,骨子裡存了份天生的傲氣。
一個世家小姐,便能將這不怒而威的功夫演繹到如斯境界,那麼,放眼望去,這偌大的貝朝朝廷呢?
亂世之中,貝朝數十年的中立地位,表面上看來只是因為財力的牽制,但若深究其中厲害關係,又豈是誰都能掌控的?
我這般想著,不禁眸色一沉。抬起頭,正迎上鳳旭揚望過來的目光。
桃花眼開,笑意盈盈
我不得不嘆息,鳳旭揚說得何其對,我怎可能猜不透他的心思?
或者說,我們怎可能猜不透彼此的心思?
“丞相大人不在府上。小姐在後屋換裝,所以特命小的前來伺候。寒舍茶點粗鄙,還請諸位見諒”說話的,是一個約摸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身著一身棗紅長衫,雖是暗色,卻在陽光下隱隱流光溢彩,一針一線,都非凡品。
再看那端茶倒水的小廝,一個個,俱是身著藏藍綢布,衣料的成色雖不甚最佳,卻也已非粗鄙俗物,不是那些粗麻能比的
光是從這些下人的衣著,便可得見,貝朝是何其的富有。
“虞熙失禮,叫諸位久候了”
只聽得那珍珠垂簾一陣響動,隨即,一個婀娜身姿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梳洗換裝過的虞熙,一掃先前的狼狽模樣,整個人頓時容光煥發了起來
那原先散開蓬亂的黑髮,被挽成了腦後的一個繁複髮髻,珠釵玉簪,仿若繁星,點綴其上。
虞熙的眉間,鐫著一縷微紅,猶若花瓣,細膩點綴。
明眸皓齒,如斯模樣,倒讓我想起歷史上有名的美女——楊貴妃。
閉花羞月,萬般風情,也是如此眉間的一筆柔軟
“能得以虞小姐如此盛裝相待,已是吾等的萬分榮幸。”玉無殤說罷,淡笑作揖。
“玉公子客氣了。”虞熙莞爾回笑,對先前那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得令,便帶著一干雜役退了下起。
“虞熙對諸位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卻無以為報。諸位在此,請受虞熙一拜。”虞熙說罷,便徑自站起來,端著手,對著我們便是盈盈一拜。
“虞小姐何必如此客氣?”
“實不相瞞,虞熙是另有一事相求。”虞熙垂著臉,只見她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恍若一條垂簾,遮蓋住了眼中的神色,“虞熙遇害一事,請諸位千萬保密。”
聽著她的話,眾人不禁都是眉頭一皺。
堂堂一個丞相的義女,在路上遭到歹人襲擊,幾欲致死,如此天大的禍心,為何要隱瞞?
彷彿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虞熙莞爾一笑說道:“實不相瞞,虞熙此次上廟,是為虞熙的一位故友求得一符平安的”說到此處,虞熙不禁臉頰微紅,女兒家的心事一目瞭然,“此人出門多時,虞熙念其安危,所以,才特此前往求符。但若讓爹爹和那人知道虞熙因此受伏,虞熙往後恐怕不但出不了門,而且,而且”
“而且,你怕你這位故友因此心生愧疚,往後與你保持距離?”巧修羅見那虞熙‘而且’了半天,早覺不耐,便快嘴說了出來。
他為人直爽,一根筋到底,如此快人快語,卻害得一邊的虞熙紅透了半邊臉。
這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得僵在那,將頭越埋越低。
“虞小姐不必擔憂。”我微微一笑,繼而說道,“你我萍水相逢,相遇也只是緣分使然,小姐的私事,我等更是不便隨意介入,此番前來,不過為交個朋友。”
“胡姑娘說的是。”虞熙聽我此番言語,不禁對我投來感激的一瞥,“既然這樣,諸位不若便在舍下住上幾日,虞熙也好款待諸位遊歷一番貝朝風光。”
“小姐”
虞熙話音剛落,卻見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