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綿見她送客,也不強留,便起身告去了。
打發了贏綿離去,贏縕才自她懷裡起來,又勾著她的脖頸吵著要吃飯。裡頭贏琳琅也哭鬧起來,被奶母抱出來尋她。蕭清婉見這一對寶貝一起發作起來,天大的事也只得暫且放在一邊。先哄了琳琅,又忙忙吩咐下頭傳膳上來,親手喂贏縕吃飯。一面喂,一面就輕責道:“過了年就要四歲了,還要娘餵你吃飯呢,叫你三哥四哥瞧見,看怎樣笑你呢。”贏縕卻不理不睬,洋洋得意。蕭清婉眼見此狀,當即嘆道:“這兩個孩子一起吵起來,真鬧得本宮頭昏。就這樣,皇上還叫生呢,再弄出個老三來,這坤寧宮不被他們捅塌了天呢。”其時,正逢春雨在旁服侍,就笑道:“這也是娘娘的福氣,旁人想要這樣熱鬧還沒有呢。”
蕭清婉聽這話很是順耳,也就不再多言。一時吃過了飯,贏縕又玩了一陣子,犯起瞌困,被宮人抱了去睡覺,東陽也早早就睡下了。蕭清婉這才得了幾分清閒,就在燈下做起針線來。
穆秋蘭過來,剪了剪蠟花,便說道:“娘娘,今兒奴婢在一旁看著,襄親王瞧小殿下的眼神,著實有些不大對呢。”蕭清婉聞言,登時停了針,問道:“怎麼說?”穆秋蘭說道:“奴婢也說不好,只是覺得襄親王看小殿下的樣子,很有些愛也不是,恨也不好的意思。讓奴婢一瞧,他就收了眼神回去。恕奴婢直言,娘娘還是防備著些好。”蕭清婉忖度了片時,方才說道:“他是皇上身前最年長的皇子,又很有幾分才幹,若是旁人本宮自然要多加思量了。只是他,
有前頭那樁故事,出身又擱在那裡,想要圖謀什麼,只怕也難。他父子兩個又很有些居於,雖則現下誤會消解,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這爺倆也只是面上客套罷了。何況,過了年他就要回西北任上去了。本宮聽著他那話裡的意思,並沒有回來的打算。再則,他若真有此意,也該早早娶親才是,朝裡也好多些人脈。”
穆秋蘭聽了這話,想了一回,試著問道:“娘娘只怕是下不了手罷?”蕭清婉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不錯,雖說事到如今,本宮於他也沒什麼情意可言,可這心裡總還記著往日那些故事。且前頭他也助我良多,要我對他下手,我當真狠不下心。”
穆秋蘭聞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罷了。
又過十幾日,便到了年根,宮裡忙亂不堪,偏這時候又出了場事端。有人告發孫才人因晉位延期,心生怨懟,遷怒於公主,屢屢打罵,竟將個襁褓裡的孩子生生折磨的奄奄一息。皇帝聞得訊息,震怒無比,責令蕭清婉處置此事。
蕭清婉揣度著皇帝的意思,先將公主送到了周淑容處,要她代為看管。又下了懿旨,將孫才人貶為御女,禁於住處思過,只留一個宮人服侍。那孫才人生了孩子,不止沒能步步高昇,反倒遭了一場罪責,氣生氣死,卻也是無可奈何。
眨眼到了年裡,宮裡花團錦簇,錦繡繁華,一場熱鬧自不消說,從三十到十五,鶯歌燕舞、酒池肉林通沒一日停歇。好容易過了年,又是祭天、恩科等事。到了二月份,便是皇后同太子的生辰。贏烈因兩年不曾與她慶過生辰,有意彌補,便著意大操大辦。蕭清婉極力勸阻,以年節才過不易鋪張為由,勸著贏烈打消了這念頭。只在這天擺了幾桌家宴,請六宮嬪妃坐了坐就罷了。
這般忙裡易過,早又是陽春三月,萬物復甦,人間春回。
這日正是晴好天氣,贏烈下了朝便到坤寧宮來閒坐。才踏進殿門,便見贏縕坐在蕭清婉懷裡吃八寶甜羹。那贏縕一見父親到來,也不吃甜湯了,鬧著下了地,跑上前去合身撲在他腿上,把臉上的湯漬也蹭在了贏烈衣襬上。
蕭清婉上前見禮過,便埋怨道:“都是皇上寵的,這孩子如今哪還有半點規矩?見了人也不知道叫,就這樣撞上去,看蹭了皇上這一身!”說著,就拿了帕子與贏縕擦臉。贏烈將孩子抱起,向蕭清婉笑道:“孩子活潑,也是好事。不過髒了衣裳,那又怕什麼。朕心裡喜歡,你不要罵他。”
蕭清婉見狀,便說道:“縕兒現下太也頑皮了,昨兒跟老四在園子裡玩,不知為了些什麼忽然把老四推在地下,讓四皇子滾了一身的泥。德妃沒言語,倒叫臣妾心裡過意不去的。”贏烈聽了,竟哈哈大笑起來,一面磨弄贏縕的頭頂,一面說道:“虎父無犬子,自然是這樣。”那贏縕知母親數落,但有父親撐腰,倒也不怕,仍嘻嘻笑著。
贏烈坐下,與蕭清婉說了幾句閒話。一時,三皇子過來請安,贏烈點頭受禮,問了些近況,便要查問他功課。
蕭清婉見此情形,便叫贏縕過去。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