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肯改過呢!所幸因禍得福,皇上又肯來咱們坤寧宮了。這幾日瞧著皇上的樣子,那心裡還是很看重娘娘的。”
蕭清婉瞅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多說了話了。”青鶯自知失言,登時住了口,只唯唯問道:“娘娘就吃藥,還是再等等?”蕭清婉想了想,笑道:“罷了,就起來吃罷。”說畢,便坐起身來。眾宮人連忙上去服侍,抱腰扶被,安放軟枕,青鶯捧了藥碗上去。蕭清婉也不要人喂,自家接過碗去,看著一碗黑色湯汁正自冒著熱氣,眉頭微皺,繃著口氣登時將一碗藥汁咽盡。又忍不過那股苦意,身上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青鶯看著,連忙遞了果盤上去,蕭清婉拈了顆糖漬山楂送入口內。宮人就收了藥碗下去。
待吃過藥,蕭清婉去也不再想再睡,只靠在床上與宮人說笑。青鶯、明月、春雨、絳紫四個大宮女都在屋子裡,陪皇后說話解悶。
一時,廊上宮人進來報道:“王太醫來了,現在殿外候著。”蕭清婉點頭命傳,那宮人便出去,不多時便帶了王旭昌入內。四個宮人忙碌一番,伺候看診不提。
少時,王旭昌看診已畢,說道:“娘娘鳳體已大有好轉,再吃上兩劑藥,便可大安了。只是如今時氣不好,寒熱不定,還需小心。近日娘娘不可外出,這屋子裡也要仔細防風。待天熱起來,方可出行。”蕭清婉手託香腮,說道:“本宮這湯藥也吃得膩煩了,可能改改?”王旭昌略一沉吟,當即回道:“娘娘前頭的病來的甚是兇猛,如今也未曾除根,丸藥吃下去恐不濟事。還需湯藥調理,再過上一月,便可轉吃丸藥了。”
蕭清婉懶懶一笑,說道:“這般說來,本宮竟還要在這屋裡囚上個把月呢?”王旭昌陪笑回道:“若是娘娘初時病一發起來,便傳了臣來伺候,這病到了現下也早該好了。可惜娘娘拖延太久,過了醫病的最佳時機,懿旨邪祟侵入心脈,纏綿難退。”蕭清婉笑道:“這般說來,本宮久病難愈,竟是本宮的不是了。”王旭昌連忙跪了,說道:“臣並無此意。”蕭清婉說道:“王大人起來罷,本宮並無責怪你的意思。你在本宮身邊伺候的久了,該知道本宮的脾氣。”
王旭昌這才起身,蕭清婉又說道:“如你所說,本宮這病是無大礙了?”王旭昌答道:“只要娘娘仔細調理,便無妨礙了。”蕭清婉點頭道:“你的醫術素來高明,本宮是信得過你的。那麼皇上那邊,你要怎麼回?”王旭昌揣摩皇后的意思,思忖一二,當即回道:“娘娘是憂思過重,思慮傷身。此疾極易反覆,雖則目下調理得宜,然往後再不可傷心勞神,不然必定老病復發,且更難醫治。”蕭清婉淺淺一笑,說道:“王大人的醫術,當真是華佗在世也難及的。旁的一概好治,唯獨這心疾難醫。王太醫能替本宮療此心病,當真是世間難得。”王旭昌連稱不敢,蕭清婉話鋒一轉,又問道:“除此之外,每逢陰雨天氣,本宮這身上必要害冷,骨頭裡也不大自在,這病也有段時日了,總不能好麼?”
王旭昌知她為此疾所苦已有時日,然而此病委實難治,只得硬著頭皮回道:“娘娘,恕臣直言,您這病是月子裡失了調養落下的,依著臣的本事,實在是無法,只能拿藥替娘娘調理著,能有所減緩,已是僥倖。若要大安,臣卻並無這般本事。”蕭清婉眉頭一皺,說道:“如你所說,本宮年紀輕輕就要老病纏身了不成?”王旭昌回道:“娘娘有所不知,這婦人生產,周身百竅皆開,此時最易為邪祟所侵。若防護不周,竟為其所乘,侵入肌體。待月子一過,百竅關閉,這股子邪氣深植體內,那是藥石針灸皆不到之處,自然無可醫治。”蕭清婉聞言,頓覺怏怏,皺眉不語。王旭昌見狀,又回道:“但卻也並非全無方法,倘或娘娘能再育一胎,臣便有法子了。”
蕭清婉聞聽,當即問道:“這卻是如何?”王旭昌微笑道:“臣適才說過,婦人生育之時百竅開啟,此時那平日裡藥效不到之處皆可抵達,便能將邪氣祛除。此乃病根,病根既已拔除,那病自然也就好了。”蕭清婉聽過,甚是踟躕,半日又問道:“依你所見,本宮的身子,還能再有生養麼?”王旭昌答道:“娘娘現下雖有微疾,但幸得自來保養得宜,身子康健,娘娘年紀又輕,正是氣血旺盛之時,何愁不能生養?”蕭清婉聽過,只點了點頭,就遣人送了他出去。
打發了王旭昌,蕭清婉只在床上靜思。穆秋蘭走了進來,稟道:“皇上打發人送了一盒子老山參來,奴婢已收入庫中了。”
蕭清婉淡淡應了一聲,穆秋蘭又笑道:“有兩年沒得皇上的賞賜了呢,今兒卻開了禁。”蕭清婉說道:“這些東西,逢年過節總也得,也沒什麼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