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只和李才人擰在一起。正自亂著,多虧武蘊蓉這邊的執事宮女帶了幾人過來,將二人勸開,又叫金環給李才人磕頭賠罪。李才人方才罷休,氣沖沖的回去了。
武蘊蓉在屋裡,聽見這樣的辱罵,心中委屈氣惱,卻又無處申訴。又知李才人是個潑婦脾氣,同她也論不出什麼理來,只得咬牙硬吞了這口氣,自家勸慰了金環一回。
至此,李才人更是變本加厲,隔三差五便要指桑罵槐。這事漸漸傳揚開來,眾人皆知武蘊蓉失勢,看皇帝不見她,皇后也不管,便都恣意妄為起來,那起侍疾之時便心存妒恨的宮嬪,以為可報舊仇,便時常前來欺凌於她。便是武美人身側的宮人,外出辦差,也常為人所欺,百般戲辱,無所不至。
再說贏烈了畢武蘊蓉一事,念著御花園中,蕭清婉負氣離去,心中記掛。隔日才下了朝,便往坤寧宮而來。
其時,蕭清婉正在明間內炕上坐著,做著幾樣針線活計,眼見皇帝到來,便將手裡針線撂下,起身慢條斯理的向著贏烈做了個萬福,口裡淡淡道:“臣妾見過皇上。”贏烈忙伸手扶她,她卻將手抽開,自家起來了。又走過一邊,說道:“皇上請上坐。”贏烈便在炕上坐了,兩眼瞧著她,見她容色淡淡,便伸手過去拉她。蕭清婉將手一撂,向外呼道:“明月,給皇上倒茶。”就在另一邊坐了。
自來皇帝駕臨,皆是蕭清婉親手捧茶上去。今日她竟呼宮人上茶,贏烈便知她心中仍然有氣,向她說了幾句笑話以做開解。蕭清婉卻目不斜視,言不涉邪,問一句答一句,多一個字也沒有。幾句話過,贏烈便有些訕訕的,待要說幾句軟和話,又恰逢明月端了茶上來,宮人跟前拉不下來臉來,便藉口瞧她針線,拿了繡筐裡放著的活計起來。展開一看,卻是一件寢衣,明黃的絲綢,上頭是萬字不斷頭的滾邊,繡了一半的團龍密紋,雖還未及完工,卻是針線細密精巧,足見費了一番功夫的。
贏烈還在看時,蕭清婉便一手抓了過來,朝炕上一擲,嘴裡說道:“憑臣妾做的什麼,都不與皇上相干。皇上又看什麼?”贏烈見她俏臉含嗔,莞爾笑道:“那個顏色的衣裳,又是龍紋,不是給朕的,還能是給誰的?還跟朕犟嘴。”蕭清婉卻道:“下月就是重陽,臣妾做出來,燒與先帝成不成?左右皇上英明,自能體諒臣妾一番孝心。”贏烈聽她如此說,趕著明月放了茶下去,四下無人,便伸手將她摟了過來,坐在膝上。蕭清婉不肯,推推搡搡,扎掙了半日,卻哪裡掙得過他?不出半刻,便即氣喘吁吁,身軟無力,只得坐了。
贏烈摟著她的身子,與她臉挨著臉說道:“昨兒夜裡,朕又不是衝你,你同朕嘔什麼氣?使性子走了,叫朕下不來臺,只好發脾氣散了宴席。今兒朕過來,連茶都不肯端了,又說出那些荒唐話來。你我夫妻之間,倒要為了姬妾反目不成?”蕭清婉冷著臉,說道:“是臣妾與皇上使性子呢,還是皇上給臣妾臉色瞧?皇上既要拿出做天子的架子來,臣妾只好恪守臣妾的本份了,還敢多一句嘴麼?從今往後,皇上但凡遇上什麼事兒,都不必來同臣妾說。橫豎皇上英明,哪裡用得著聽臣妾這點子微末主意?皇上如今也不該這樣同臣妾說話,君臣之間,哪好如此!到哪日皇上忽然想起來,又或聽了誰的言語,說起臣妾犯上,臣妾可吃罪不起!”
說畢,又要起來。贏烈不肯放手,緊摟著她的身子。蕭清婉自懷孕以來,已是許久不用脂粉,身上沒了那股濃香,那透出些淡淡的女子體香。贏烈嗅到這香氣,禁不住將頭埋在她頸間,深吸了口氣,悶聲笑道:“從前以往,夜裡你不知道爬上去幾回了,還說這個呢。”蕭清婉雙頰紅透,張口啐道:“呸!臣妾同皇上正正經經的說話,皇上就扯出這些野話來!定要捉弄的臣妾不上不下的才肯罷休。臣妾知道,還是為了昨夜的事兒,皇上不討回一成,是不肯作罷的。分明是皇上給臣妾氣受,又全推在臣妾身上。臣妾真不知是哪世裡結下的冤孽,到了如今叫皇上這樣磨難!”才說著話,她一低頭,忽然揪住贏烈腰間掛玉佩的絡子,問道:“這是誰做的?怎麼和前頭見得不一樣了?臣妾做的那個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卻說蕭清婉正在贏烈膝頭坐著嗔怪不止;低頭瞅見皇帝腰上絡著玉佩的絡子;甚是眼生;看那做工手藝;又不像是針工局出來的,便揪住了問他話。贏烈見她興師問罪,便笑道:“屬你是個眼尖的,看的這樣仔細!你給朕打的那兩個;都舊了,就換了下來。你懷著身子,朕恐你勞累;就拿了別的替換了,哪有別的意思?這樣的小心眼兒。”蕭清婉也笑了;說道:“既這麼著,那皇上索性再憐惜臣妾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