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著一雙嶄新的靴子,回身向蕭清婉說道:“朕此去園中,宮中一應事由,就勞煩皇后辛苦打理了。”蕭清婉含笑說道:“此為臣妾分內之事,不敢說辛苦。天氣冷了,皇上去園中可要仔細身子,凡事以國務為重,切勿沉溺玩樂耽誤正事。”贏烈聽她這番不冷不熱的勸諫話語,面上微現惱色,當即說道:“皇后有心了,天氣寒涼,皇后獨個兒在宮中也要小心彆著涼了。”蕭清婉嫣然一笑,欠身作福,嘴裡便回道:“謝皇上掛心。”
贏烈又道:“此去時候不短,怕要過了年,待開春才回來,園裡各樣東西都預備妥當了?”這些事宜,蕭清婉一早便奏報清楚了,今見他又問,知他言下何意,心中冷笑不止,面上還是微笑回道:“正是,園裡各樣都齊全了。別說過年,就是來年皇上在那裡避暑,也是行的。”說著,她又笑了笑,說道:“就是缺了什麼,德馨園離皇宮又沒多少路途,打發人回來取也趕得及。”贏烈面色一寒,拂袖道:“時候不早了,皇后就送到這兒罷。”說畢,便命人伺候上輦。
蕭清婉躬身行禮,口中道:“恭送皇上。”贏烈在上頭吩咐起駕,儀仗去的甚快,轉瞬便不見了蹤跡。
待皇帝一行離去,蕭清婉方才起來,轉身見身後那等不得隨入園中伴駕的嬪妃,面色各個不一,或有淡定自若的,或有失望已極的,亦有強顏歡笑的。她早已見慣了此景,只淡淡一笑,說道:“皇上去了,諸位姊妹都回宮去罷。前番本宮身子不好,不大理事。今兒既然皇上親口吩咐了,自也躲不得懶了。皇上不在宮中這一段,各位要安分守己,恪守宮規,不要妄生事端,讓本宮知道可是不輕饒的。你們在宮中都有年頭了,本宮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旁的話也不消本宮再交代了。”
雖是如今帝后不合,但蕭清婉在這後宮之中積威已久,又是皇后之尊,一時也並無人敢造次。眾妃見皇帝離去,雖是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當下皆唯唯稱是。待皇后離去,便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蕭清婉一面往回走,一面說道:“今兒倒是沒見惠妃出來送行。”宸貴妃在旁介面道:“妹妹忘了?她又病了,在儲秀宮中已有日子不出門了,故而今兒也沒過來。她在皇上跟前兒不得臉,來不來都不打緊的。皇上也未必記得起來有她這麼個人。”蕭清婉點了點頭,本有話要說,但看路上耳目眾多,也不好開口。
待回至坤寧宮中,這姊妹兩個在明間裡坐下,春雨送了茶上來,宸貴妃走了一路,早已渴了,取了一盞來吃,發覺竟是玫瑰香露,便笑問道:“妹妹今兒宮裡備的倒是這個。”蕭清婉含笑說道:“我如今已不好吃茶了呢。”宸貴妃聞言微怔,隨即喜道:“你叫大夫瞧過了?可準了麼?”蕭清婉點頭道:“王旭昌也隨駕去了園裡,走前我叫他來看了看,大約有一個多月了。”宸貴妃喜不自禁道:“你倒是個有福氣的,生下縕兒才多久,可就懷上了!”說著,因又道:“皇上也走了,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蕭清婉笑道:“王太醫去了德馨園,我的胎不能沒人看,倒要另挑一個穩重可靠的太醫才好呢。”宸貴妃心內盤算了一陣,說道:“前年與你看風寒的蔣大夫,我瞧就很好,為人老成,雖有一手好醫術,在太醫院裡卻籍籍無名了許多年,他家第二個公子見在大理寺任主簿。”蕭清婉笑道;“這倒是好,如今大理寺卿正是父親舊日門生,易於親近呢。”說著,便打發人去太醫院請了這位蔣大夫過來。
原來,王旭昌與蕭清婉看脈已過,得了蕭清婉的吩咐,並未將皇后有孕一事宣揚出去,故而闔宮上下並無人知曉此事。如今皇帝離宮,蕭清婉見時機成熟,方才要此事發作出來,好藉機生事。
片時,蔣太醫行至坤寧宮,拜見了皇后與宸貴妃。
蕭清婉命他平身,便笑道:“太醫好,前年蒙你治好了本宮的風寒,到如今卻是一向少見了。”蔣太醫連忙回道:“娘娘言重了,微臣學藝不精,不配來伺候娘娘。娘娘自然少見微臣。”蕭清婉又問道:“如今蔣太醫見居何事?”蔣太醫回道:“不過看著武美人、簡美人兩位主子的脈息,並無別事。”蕭清婉點了點頭,說道:“蔣太醫醫術精妙,只看著兩個美人的脈,未免委屈了。”蔣太醫不明她此言何故,也沒介面。
蕭清婉又笑道:“本宮近來頗為不適,時常胸悶乏倦,原本要請王太醫給瞧瞧。偏生趕上皇上要去遊園,本宮不好添亂,只得暫且拖延了。如今王太醫又到園子裡去伺候皇上了,本宮要尋個可靠的人來看看,可巧就想起你來了。”蔣太醫聞說,不信這等鴻運竟會砸在自己頭上,趕忙回道:“娘娘厚愛,微臣惶恐。微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