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貴妃笑道:“你這叫什麼?圍魏救趙麼?”蕭清婉說道:“這也不能怨我,我不過是打發人去送個信兒。誰叫他們自己張狂,還不知寵在哪裡,就以為女兒做了皇妃了,收拾個東西就鬧出動靜來,不叫人瞧見才怪呢。”宸貴妃說道:“你還說呢,宮裡打發人出去,可不顯眼麼?你是明著叫大夥知道緣故,還要擇個乾淨,真是慣會成精作怪的。好在你是我親妹妹,要是別宮的妃子娘娘,我還不知埋到哪坑裡去了呢!”
姊妹兩個說笑了一陣,宸貴妃因說道:“如此一來,那宋氏入園的事兒該是無望了。”蕭清婉卻搖頭道:“昨兒聖旨已下了,沒收回去的道理,她是定要去的。”宸貴妃說道:“那麼妹妹不怕她助長惠妃的勢力麼?”蕭清婉淺淺一笑,說道:“姐姐以為經了這一出,她還能有寵麼?即便有,皇上每每見了她必要想起這件事,心裡能痛快麼?即便皇上色迷心竅,不理此事。她這樣一個來路不正的女子,只要膽敢爭寵,便會落下個狐媚君王的罪名。到時不必咱們動手,外頭大臣們的本子,就要把她壓死了。”
宸貴妃聽這話有理,也不再多言。蕭清婉梳了頭,便同她一道在坤寧宮裡用了早膳。
又過幾日,便是贏綿納側妃的日子。因並非正室,又恐胡細細肚子大起來不好遮掩,趕著日子定下的,也就並沒大操大辦,只依著禮節,草草完事。饒是如此,那日襄親王府仍舊賓客盈門,一整條街上車水馬龍,行走不通。帝后各自命人送了一份賀禮,以往論有什麼紅白喜事,這二人的賀禮總是封在一處,今日卻破了例。來賀的朝臣皆心明其故,卻也無人敢說破。
翌日,贏綿便帶了側妃胡氏進宮拜見皇后。
蕭清婉在正殿見了二人,看那胡氏也生得花容月貌,乖巧可人,便說了幾句面子上的話,又將一早備下的見面禮拿出。胡細細千恩萬謝的收了,蕭清婉知她身上的故事,怕她累著,便叫宮人送她到內室歇著。她自家在殿上同贏綿說話。
待胡細細進去,蕭清婉方才說道:“也是個好姑娘,瞧這說話做派,該比你那姨娘好些。能挺身而出,拔救於你,也算有恩了,你好生待人家。”贏綿淺淺一笑,說道:“我與她不過各取所需罷了,橫豎我就要到任上去了,見不著也就不心煩了。”蕭清婉問道:“打算什麼時候啟程?”贏綿回道:“待了畢了京城的事兒,就走。”蕭清婉只道他說交任一事,也不疑有他,只點了點頭,說道:“到了那裡,凡事小心,還是帶個內人在身邊,照料你起居便宜些。”
贏綿說道:“我在軍中也算有年日了,也慣了那樣的日子,也不妨礙。倒是母后,同父皇這樣僵持,未必是好事。母后,還是早早化解了這僵局為好。畢竟,縕兒還小。”蕭清婉聽了他這話,雖不辨真偽,倒還是頗有觸動。畢竟皇帝現下只有他一個成年皇子,若是太子出了什麼岔子,於他自然是大大有益。
當下,蕭清婉點頭說道:“這些個我都知道,你不必掛心。”
這兩口在坤寧宮盤桓了一個時辰,便依著宮規離宮而去。
第二百四十章
收得此訊;蕭清婉卻並無訝異。倒是她身邊的幾個宮婢,頗感納罕。
其時,正是青鶯在旁服侍;聽了外頭宮人來報,禁不住說道:“娘娘;這襄親王側妃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小產了?聽聞襄親王府上還有個姨娘,常日裡頗受寵愛。莫非是她看人有孕;心生妒恨;才使了這個手腳?”蕭清婉搖頭笑道:“你問本宮;本宮又如何得知?只是這事兒既在襄親王府裡,不管是誰動的手;都是襄親王默許的。”說著,又點頭嘆道:“他怎會心甘情願吃這等悶虧呢?先前他說京裡有事尚未了結,如今看來,就是這一樁了。”
青鶯聽了皇后的言語,心裡雖是不大明白,也不敢多問,只是說道:“那娘娘要不要派人過去問候一聲?”蕭清婉說道:“包些補品,午後打發人送到襄親王府上罷。”
此事了畢,宮中再無別事,一月時光轉眼過去。贏綿已將京城步兵衙門事宜交代清楚,擇日啟程往西北去了。德馨園也收拾妥當,隨時候駕。
蕭清婉收了夏長盛的奏報,便打發人往養心殿抱了個信兒,將此事告與了贏烈。又過三日,宮中上自皇帝,下至伴駕的妃嬪,皆已預備妥當,便於十月二十這日,起駕往德馨園去。
這日,宮門上車馬紛紛,傘蓋遮天,禁衛軍各個身披鎧甲,神情肅穆,手中兵器,雪亮如銀,陽光一照,耀人眼花,倒是盡顯皇家威儀。
皇后蕭清婉親送贏烈至乾清門上止步,贏烈身穿玄色正面五爪金龍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