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聽到對手這個字眼,感覺上有點吃驚。
“不但是對手,也是對我最大的威脅。”
他這麼一說,魏明更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許書記見魏明一臉的嚴肅,笑了起來,說:“你不要對我說的對手和威脅有什麼不理解,要知道,能成為我許志清的對手並對我構成威脅,最起碼是心理上的那種威脅情緒的人還很少,至少我這些年沒碰到過。”
“那你的意思,我還應該為此感到高興了?”魏明反問了一句。
“高興不高興這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想說的是,你能成為我的對手,起碼錶明你具備了和我叫板的能力。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有頂替王副書記,又為什麼會到黨校那樣的單位去嗎?”
“”
“把你拉下來讓劉世國當副書記,固然有他給我送了幾十萬元的作用外,還有他聽話和不敢違揹我的意願,而你就不同了,你一旦坐上副書記的位置,肯定不可能像劉世國那樣對我唯唯諾諾,而且還會對我的位置構成極大的威脅。所以,我才這樣想方設法安排的。”說到這裡,他似乎有點歉疚地強裝出幾分笑容。
“”
“本來你頂替王副書記一職的事,已經在縣委常委會上研究透過並上報了市委,但是,我還是透過各種關係把你拉下來讓劉世國上去了。還有最後很多人反對把你調到黨校,但我還是堅持把你調到黨校去。”許書記說完後,又伸手要煙,魏明忙把那盒煙和打火機遞了過去。
許書記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點上抽了兩口,把嘴裡的煙徐徐的吐了出來後說:“說實話,我當時對你這樣並不是因為你在工作中得罪了我,更不是你對我不尊重,或者說在施小寶的問題上不聽話,而是我感覺到了你是我政治地位的威脅。”
“威脅?”
“呵呵,其實,你也許並不一定意識到你會對我構成威脅,可是,這種有可能被你威脅地位的思想一直在我的腦子裡作祟,所以,才導致我對你那樣做。”說到這裡,許書記嘆了口氣又說:“請你原諒我啊,人有時候也會被自己的狹隘思維所左右,做出一些連自己也覺得奇怪的舉動。”
“”
“說起來我對你產生這樣的提防心理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具體點也就是三個月前才產生的,我能揣測出你一定對我這樣對待你產生過疑問,只是你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而已。”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又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都是因為苟部長對你的印象太好了,為你說了那麼多的好話才產生了這樣的結果。”
“苟部長說我的好話?”
“苟部長對你很看重,他從你們鄉回來後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說你是他在全地區的市縣裡看到的最有能力和才華的幹部,而且能力比起那些在位的縣一級領導都強,併力主你接替王副書記的位置,還準備在適當的時候把你安排到正職上,也許就是他的這句話,讓我對你產生了戒備心理,而且你的年齡和學歷都比我有優勢,如果你接替了王副書記,那就很可能在不久後接替我,這不能不使我對你警惕和壓制。”
“”
“我之所以把你搞到黨校去,就是想把你晾在那裡,等過兩年後,你的年齡和學歷都沒優勢了,也就不能構成對我的威脅了。呵呵,現在想起來我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啊!有能力的人自然會得到重用,並不是我能壓制得了。”
“我有什麼能力和才華啊,只不過在實踐中慢慢的摸索,到地方這幾年裡還是覺得不很適應,所以很多工作還存在著問題,這點上,你的能力一直都是我很佩服的,你的組織才能和領導藝術,你對經濟工作的那種執著等,都值得我很好學習。”
“唉,也許是我還有點能力,或者說這些年來和一些其他領導者相比,我的工作能力和領導能力相對強一點的緣故,所以,身上自然而然的就生髮出一種嬌縱,從嬌縱到放鬆對自己的警惕,加上環境和外界的腐蝕,也就慢慢地在一種潛移默化的過程中改變自我直到喪失自我,現在想起來的確感到很可怕,尤其是金錢對人的腐蝕力真的是很多時候無法抵禦的,要說我這個人原先並不愛錢,可是,金錢的穿透力已經在這個社會上形成了一種無法抗拒的洪水猛獸了,它可以攻破意志裡的微小縫隙,一旦攻進來你將無法抵禦,而且這種攻擊力對當官從政的人來說,思想上只要有絲毫的放鬆或者心存僥倖,那就真的會自毀名譽和斷送政治前程啊!”許書記說到這裡已是熱淚盈眶了,看得出他內心裡的懺悔,已經無法掩飾的完全流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