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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傳他侍寢,這等事太監們也不知道遮擋些聲線,當禮部那些共事一年的官員將詫異的視線投來時,他感到臉像火燒一樣,心裡已開始起草辭呈,決意不會再踏入禮部一步。

短短半個時辰,他連屁股都還未坐熱,更別說把皇帝的話想明白,卻只能從命,跟著太監們出了禮部。

被帶到冒著熱氣的浴池旁,岑修儒腦海裡不由冒出一句“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但隨即想到這詩的下一句,又霎時紅透了一張臉,死死穩著腳步不肯再往前一步,宮女們迎上來要為他寬衣,他窘迫不已,哪裡能忍,埋著頭死死抓著領口便蹲了下去。最後還是領頭的公公讓人都退下,岑修儒才自己洗了個乾淨。

沐浴過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裡衣,便被帶到了另個地方,任宮女們為他散開的長髮修剪發端。之後又修剪了指甲,盤上了髮髻,岑修儒平日裡雖然不會跟那些風流公子一樣塗脂抹粉,卻也是十分喜歡乾淨的人,就說這指甲,一直都是修剪的圓潤好看。可饒是如此,這一大堆事下來,還是過了兩個多時辰。

最後量體選了一身衣裳讓岑修儒換上,全部打點完之後,他才是被領到了皇帝寢宮。

秦公公領著他進寢殿,又囑咐了一些細節,便帶著殿中的宮女們離去了。

坐在偌大的龍床床沿,岑修儒心裡怦怦跳個不停,幾乎要竄出喉嚨。

據秦公公的交代,離皇帝前來還需半個時辰,沒有一個宮女的殿中安靜的很,沒有人聲,沒有動靜,他終於是從恍惚中漸漸走了出來。

這份感情可以說萌芽於初見,卻也破滅在伊始,在心中藏了四年,卻是從未想過能夠得到回應。

而現在,突然之間……他簡直不敢相信。

雙手開啟著直直後躺了下去,他望著頭頂那輕紗床幃,仍是彷彿做夢一般。

意識逐漸朦朧起來,他腦子裡沒有了共事官員的眼光,沒有了以後該對父親的交代,沒有了三綱五常,沒有了天理人倫,沒有任何事,也沒有任何人。

他腦子裡反反覆覆只剩下一個念頭:皇上心裡有人,那人是自己。

朦朧間,彷彿回到了十四歲那年,他站在御花園中曬得暈暈乎乎,而那個驚豔容顏的太子一身錦衣,衣帶飄飄遠遠而來,國色天香,盡態極妍,直襯得百花爭豔豔紫妖紅的御花園黯然失色。

那小仙子停下腳步,站定在他跟前,他沒有揚起手就打下來,而是微微露出些費解的神色。

岑修儒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深吸了口氣,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番,而後隨著眼前漸漸清晰,那朦朧的御花園背景漸漸消去,他意猶未盡的眯了眯眼,這才猛然發現是皇帝正揹著手,微微彎腰,一臉費解的看著他。

“皇……皇上。”岑修儒大驚,急忙撐著床一個打挺坐了起來,見皇帝不動,他後知後覺的想到方才秦公公的囑託,忙是蹬掉了靴子,坐到了床的裡側。

“……”

皇帝見他那副模樣,不知該做何反應,摸了摸鼻子,踩上床踏,在床沿坐了下來。

而後他屏退了帶來的宮女太監,手一抬解開了繫著簾子的流蘇絲帶,霎時厚重的羊絨簾子便垂了下來,密不透風的阻隔了岑修儒的視線。這狹小又封閉的床榻上,只有他與皇帝兩個人,霎時,岑修儒覺得呼吸都要停了。

在這本該是曖昧的氣氛裡,皇帝的口吻卻一如往日裡的清冷。

“你就不害怕?”

對這沒頭沒腦的一問,岑修儒愣了一愣,但馬上搖了搖頭。

“……不知道侍寢是什麼意思嗎。”

皇帝出奇的耐心,又問了一句,這一次,坐在床裡側的岑修儒卻是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一愣,搖了搖頭。

似乎是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他終於小聲的開口了。

“知道。”卻說知道。

皇帝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他知道岑修儒所謂的“知道”,和他所問的壓根不是一個程度。因為是皇帝,早在他十五歲初有情潮之時,年長的宮女便已教會他房事之術,而他的堂弟岑修儒,未曾娶妻又素來潔身自好,在這方面還是一張白紙。

斂了那一抹微笑後,皇帝回身脫下靴子,一面背對著他解開衣帶,一面道:“衣裳脫了。”

聽見這話,岑修儒頓時紅到耳根,抬頭看見皇帝顧自寬衣解帶,他手指打顫,彆彆扭扭半天,脫了一件外套,放在膝蓋上,然後捏著腰帶猶猶豫豫。等到皇帝脫到只剩裡衣,回頭發現岑修儒還好好的穿著衣裳,臉色霎時陰沉了